他费力的翻了个身,才发现锁着他手脚的铁链已被人解开了,而他却安然的睡在了这一堆枯草上,身上还盖着那件逐心的大氅。
山洞还是这个山洞,地牢还是这个地牢,只是那怀柳先生和面具大叔都已经不见了,徒留他一人,睡在这空洞而潮湿的地牢里,静得可怕。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太阳穴,胸口处还隐隐的刺痛着,疼得他猛得灵台清明。
“玉魄!”
他一个翻身,捂着自己还一阵阵刺痛的胸口,颤微微的爬了起来。那悠悠的回音轻飘飘的回荡着,尖锐而凌厉,倒唬了自己一跳。
他沮丧而颓废的环抱着胸口坐在角落,又冷又饿,又疼又怕。
这几天,从天火蓝城的家里,猛的到了这遥远而可怖的封雪紫域,见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冰封天地和灵力结界,已经让他神情紧绷,奋力抵抗了。
现在,又莫名其妙被当成逐心关在了这幽暗的地牢里,连小仙女都不知是生是死。
一想到这里,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蓝二爷,居然也嘤嘤的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
怎么就倒了八辈子霉,成了这人人喊打的逐心的儿子。
“大哥,我到底是谁?我好想你啊!我要回家!……”
……
映日镇的官驿内,月凛冷峻而沉默的站立于窗前,幽幽的看着窗外隔湖而望的云梦泽。
终于将那孙伯通打发走了,小南轻轻掩上了房门,端上了一碟简单的饭菜。
“主子,吃点东西吧。已过了三更了。”
月凛没动,仍是定定的看着窗外。这风雨骤降,敲打着湖面,淅淅沥沥的,淹没进空旷而幽深的湖水中。
“陌叔和小北现在到哪儿了?”
他半是呢喃半是问询的自语着,窗外的大风裹挟着雨点,窸窸窣窣的飞溅至窗内,淋湿了他的一身。
“若他们日夜兼程不停歇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黑土原了。”
小南轻轻将碗碟放在了桌上,掰了掰指头细算了一下,又补了句:
“估计再过两三日,应该就可以到封雪紫域了。”
说完,抬眼看着依旧沉默的月凛,那背影在这风雨飘摇的窗前,越发的孤独而萧索,仿佛沉淀着多少的心酸与无奈,沉痛与伤痕。
他没来由的心一惊,默默的站在了月凛的身后。
他和小北在八年前被月凛带回承顺府后,便将这承顺府当成了自己的家,更将月凛当成了自己的兄长,感恩却又尊敬。
而月凛对他们,亦同样是知心的朋友与兄弟,从未将他们当过下人或是仆役。
他们一直都是同住同卧,同起同坐。
这八年来,小南一直贴身跟着月凛,不仅学会了他的忍辱负重,更学会了他的隐忍与果绝。
他比风冽更加了解月凛,亦比风冽更加心疼月凛。
“他们肯定会找到二爷的。主子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