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恭敬的递过砚台笔墨,阮夭夭拎起毛笔,看着对面一张巨大的白纸,一摊手,墨痕开。
“诶!”小二一看她写的地方,就想去拦阻,两个老头哪能让他去搅和。
笔尖流动,阮夭夭染着醉意的话,浅浅响起:“寒日萧萧上锁窗,梧桐应恨夜来霜,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便宜瑞脑香,秋已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不如随分尊前醉,莫付东篱菊蕊黄!”
阮夭夭笔如走龙,姿态风流潇洒,如游龙翱翔九空,长长一笔划出,潦草的字迹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墙上腾飞出瑰丽的姿彩!
二人闻之,难掩震撼,说不出口何处好,却处处透着情,这女子,当真是胸中丘壑啊!
阮夭夭看着自己写下的字迹,咧嘴傻笑,听说李清照也是个悲情女子,她写这鹧鸪天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呢?
公冶峥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危险的眯起眼,缓步走到她跟前站定。
阮夭夭感觉到温暖消失,扭头就看到公冶峥面色沉着。
她忍着浅薄的醉意,挑唇嗤笑:“你来干吗?”
“看你死了没有。”
阮夭夭气的跳起来:“我死不死,干你屁事!”
说什么被绑架了,被劫走了,却在这里跟两个太傅大人喝酒:“阮夭夭,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给我滚。”突然出现跑这来说一堆废话:“赶紧滚!”
公冶峥甩袖,清翟的气质荡然无存,平素清浅的脚步都带着狠意。
萧太傅和秦太傅二人敏感的嗅到空气中的一丝异常,看了看离开的公冶峥,再看看同样气冲冲离开的阮夭夭,两个心机灵动的老头洞悉了什么……
阮夭夭恨恨的别开眼,挑了一个与公冶峥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去。
“什么鬼男人,谁能看上他谁眼瞎!”便走,阮夭夭边骂:“这种黑心黑肺的人,就应该被打死!”
身边的人快速跑过,她看也没看,但渐渐的,身边越来越多人跑了起来,像是很慌张。
“不好了,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阮夭夭脚步一顿,豁然扭头看向公冶峥离开的方向,人群,都是从那边逃过来的。
“公冶峥。”那一刻,她脑子一空,满心都是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他该不会真的遇到暗杀了吧!她看向空中,仔细感受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们全都不见了,这就只有一种可能,公冶峥,出事了……
“公冶峥!”阮夭夭拔步,逆着人群,拼命地往前挤,什么生气恼火都成了浓重压在心头的担忧,挤乱了衣衫,撞歪了发钗。
人群拥挤着,将她往回推,她却跟疯了一般,拎起剑大喝一声:“都给我让开!”
喋血剑尖,为她开辟了一条去路,阮夭夭慌忙的往前跑去,青丝在身后招摇着,留下一个慌乱的背影。
傍晚的长安街,安静的不正常,隐隐血腥气飘荡在空中,脚下鲜血汇聚成湖,刺进阮夭夭心头,遍地的尸骸,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大都,她突然停了下来,踏着血,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前方满地尸体横陈,阮夭夭眼神抖了抖:“公冶峥。”她轻轻喊了一声,无人回答。
走在尸体中,她不停寻找着那个银白色的身影,带从东走道西,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才长出了口气,僵直的躯体缓缓松懈下来。
没发现公冶峥,阮夭夭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担心那个死狐狸,他武功那么高,就算被刺杀,也不会轻易死掉的。
撇了撇嘴,她刚要扭头往家走去,就被前方的身影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