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苏进酒馆转了一圈,赵掌柜一家搬走后里屋基本不剩什么,一张桌子一张床,剩下烧火的木头堆在墙角,乱七八糟的。
“明日我收拾一下,咱们先住在这里,至于棚子的事情我另有办法,不急。”乔苏转身对他说。
秦深拾起一块木材拿在手里,若有所思地说,“我到市集买把齿刀,这些木头能给你打些妆匣。”
“不用不用,那些不急。”乔苏胡乱抹了把脸,朝他摆摆手,捧起木头往厨房跑,“咱们这些银子每笔都得用在刀刃上,衣服首饰我不缺。”
秦深愣了愣,快步跟上去,乔苏进了厨房先检查菜刀开没开刃,砧板敦实不敦实,轻车熟路的样子让秦深惊讶。
“你倒,当真是与寻常姑娘不同。”
“说什么?”乔苏抬头看他,白皙的脸颊上有好几抹碳灰,像个小花猫一样。
“这里,脏了。”秦深缓缓勾起嘴角,伸出手一点点擦掉她脸上的灰,冰冰凉凉的指尖蹭过脸颊,乔苏的心跳也跟着乱了几拍。
她胡乱抓起铲子,触电一般弹开,说:“那什么我看米缸里还有米,要不中午随便炒个菜”
话音未落,酒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砰砰砰几声响,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乔苏与秦深对视一眼,先后跑了出去。
酒馆外,四个捕快合力抓住棚子顶端的油毡布,用力一扯,那破破烂烂的小棚子瞬间垮成了废墟,一片尘土飞扬,呛得人睁不开眼。
“你们是谁?叫酒馆的赵掌柜出来!”捕快对秦深说,“上月初十我就让赵掌柜把这私搭的棚子拆了,一月之期已到,他不拆我便替他拆!”
秦深皱了皱眉,把乔苏拦在身后,对捕快说,“赵掌柜把酒馆卖给我们了,就在几个时辰之前。”
官差眨了眨眼睛,仿佛明白什么,问秦深,“他临走前没告诉你们?”
答案不置可否,捕快为难的搔了搔脑袋,板着一张脸说,“甭管这酒馆是谁的,今天这棚子必须拆!”
说完,几个人又动手去拔那插在地里的竹竿。
捕快,在古装剧里往往是开外挂一般的存在,不但能在全城百姓面前混个脸熟,旁人见了还得礼让三分,她何不抓住这个机会,跟捕快联络联络感情?
想到这里,乔苏探出头来,对那些捕快说:“劳烦各位官差大哥拆棚子了,眼看快到中午,不如就留在我这吃饭如何?”
捕快愣了,头一回看见这样傻的姑娘,拆她家的棚子还请人吃饭。
“没这样的规矩,我们”
“怎么说我们也是受害者,赵掌柜临走半句话都没交代,还说棚子也值十几两呢。”乔苏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眼里半含着泪,悄悄抓了抓秦深的手掌心,秦深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若说你们被赵掌柜骗了,衙门倒是能为你们主持公道,可这”
秦深说,“此事我们只当是吃了哑巴亏,与几位官差大人无关。只是酒馆重新开张,理应请诸位喝杯酒讨个好兆头,还请诸位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