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大军威逼,就只能招抚,把那些桀骜不驯之人,变成可为我所用之人。
他不就是想要个官职吗?
给他就是了。
非但给他官职,还要给他饷粮,让他施展拳脚,守卫静乐境,甚至外出剿匪建功立业。
这样一来,知县大人就有慧眼之功,守土之功,甚至伯乐之恩。
知县大人若能升官,自个也就能跟着发财,何乐而不为?
就算秦川不堪大用,或难以驾驭……关我屁事?
自个不过是赌一把而已,赌注是朝廷的官职和饷粮,赌赢了升官发财,赌输了自个也没亏钱,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陈聪之决定在静游多住一日,等那秦川安静下来,再去跟他谈买卖。
……
孟家庄里里外外一片酒肉飘香,喜气洋洋。
昨天半夜那一战完全是一边倒的杀戮,秦川带着手下专门盯着那些骑马的,或者穿盔甲的一通追杀。
事后把战场一打扫,又缴获四十多副棉甲,十二匹站马,二十多张角弓,包铁木盾近百面,刀枪棍棒之类的兵器一百多件。
这是一场用卫所兵的性命换来的大丰收,对那些**的性命,他有怜悯,但没有同情。
巴山虎和李彪风他们撤走时,把大部分兵器马匹等都弄走了,最后只剩下几十把压在尸体下的兵器而已。
昨日这一波之后,他现在有战马十三匹,棉甲一百一十副,角弓三十六张,包铁木盾一包多面,刀枪棍棒三百多。
短时间内,他不用为兵甲战马而发愁了。
至于人手……老黄和山猫儿带回来四百多个流民,多是拖家带口的,男女老幼都有,个个瘦得皮毛骨头,几乎不成人样,有些个已经虚弱的走不动路了。
这些人是被老黄和山猫儿忽悠来的,说是孟家庄有吃的,结果刚到庄子外,一见门楼上气势不凡的秦川,便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秦川给他们一口吃的。
老黄和山猫儿已经仔细看过了,里面没有贼寇奸细,都是些饿得四处晃荡的可怜人。
秦川早就让人熬好几大锅的黄米粥了,让他们排好队,每人分了一碗黄米粥,然后让他们在装外搭棚子休息。
秦川还告诉他们,今天不但有黄米粥,还每人有一碗热腾腾飘着油星带着肉沫的肉汤。
因为,昨晚夜袭官兵那一战中,这些人出了不少力,那几百人的喊杀声就是他们弄出来的,秦川决定犒劳犒劳他们。
他话刚说完,下面的几百流民又纷纷跪下来感恩戴德,有些人早已泪流满面,一口一个救命恩人地喊。
十来匹腿瘸或者死掉的战马已经被宰杀了,马肉抹了盐挂在门楼上风干,骨头和下水则在几口大锅里翻滚熬煮,那香味飘出老远。
庄外的流民就聚在院墙边上,流着口水,或流着眼泪巴巴闻着肉香,不时还响起一阵有气无力的哭嚎。
秦川见不得这种场景,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看下去。
因为,他知道以后将会看到更多,更悲惨的场景。
这个年代,死人比活人更幸运。
看了良久,秦川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扭头往黑山方向看去。
他这两天要做的,是收拢这些流民,填埋尸体,修补院墙,整理庄子。
下一步,要去一趟黑山,接手矿场和那几百个矿工,从中选些兵源出来。
若孟忠嗣不识时务,还要跟他为敌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识时务……也一样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