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试不爽。

不过小丫头的脸还是皱巴巴的拧在一起，男人叹了一口气，拿过一个瓷碟，递给她。

宋清欢低下头，看清了碟子里的一颗蜜枣。

见她皱着眉头，便把盘子向前推了推，“不是说苦吗，这个甜。”

抬眼望了望毕修筠，他好像还是刚刚那副表情。

吞下那颗蜜枣，舌尖里的苦味散去了一大半。

心尖上也有些微甜。

宋清欢缓了缓神，嘴巴里的苦味褪去之后，缓缓开口道，“周彤怎么了？”

她自从上次在后台见过她之后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查了好几遍，就连池星宇那边也问了几次，都没什么消息。

找这么个人，堪比大海捞针。

男人揉了揉眉心，神色淡淡的开口道，“你见她第二天，就买了机票，辞职，跑了。”

宋清欢心下了然。

线索又断了。

如果不是知道些什么，不会这么心虚。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女人的脸色丧了一下，“我姑姑的事，是不是很难办？”

毕修筠没说话，从桌下拿过宋清欢刚才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

宋清欢一愣，这药什么时候到他手上的？

抬起眸子，一瞬间有些错愕。

“你这药是不是快吃完了？”

他刚刚在床头柜找了一下，宋清欢的行李箱里也是空的，想来这丫头回国之后，还没来得及找医生开药。

女人点点头，没说话。

“心理医生是国外的？”

男人再次开口追问，宋清欢却不打算隐瞒。

想来看到药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个大概了。

“去了美国之后，蔷姨在那边给我找了个医生，这么多年一直是Steve治疗我。”

男人握着药瓶，陷入了沉思，刚才他数过药片，安眠药还剩下不到十粒，垂了垂眸子，毕修筠试探性的开口问道，“这么多年，不靠药物不能入睡？”

话里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把这药停掉。

宋清欢知道大意是沈隽妈妈的意思，只是这么多年，她还没停过一次药。

手指死死的捏着睡衣的下摆，颤巍巍开口道，“我，我不知道。”

一开始的时候，她试过。

Steve也念在她年龄小，不想给她用药，对身体的刺激大，只是后来一到了夜晚，宋清欢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全是姑姑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后来实在受不了，自己在卧室吞了一整瓶的药想自杀，后来被沈蔷及时送去医院洗胃，Steve这才意识到她虽然年纪小，但是那件事对她来说影响实在是太大，便只能开了一系列的医学证明，并给她用了安眠药。

从那之后，宋清欢每晚都能安然入睡，只是再也没有梦见过宋婉然。

时间一长，她都快忘了她的模样。

长久的沉默之后，毕修筠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你回国，Steve怎么治疗你？”

宋清欢握着衣服的力道松了松，想起回国之前Steve和她说的那些话。

——“可能直面恶人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也是她最终选择回来的原因。

心理治疗不比其他，单纯靠药物只能维持寿命，精神上却还是欠佳，Steve的意思大概是宋清欢放不下这个心结，不解决那些人，怕是这辈子都要靠药物撑着。

要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可能一辈子都要靠服药入睡。

见女人没有说话，毕修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听医生的话，这几天生理期，先把药停掉。”

宋清欢死死的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毕修筠发现他竟然拿面前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晚上我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