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人随身带着抓伤药,还请小姐赶紧涂上,也好让小人赎上一些罪过。”
说罢,那老妪从怀中摸出一个一寸见方的小盒子,打开盖子双手递上。
那丫鬟从老太手中接过这个小盒子,发现里面有小半盒桃红胭脂状的药膏,还散发出一阵从来没有闻过的甜香,于是就把木盒交到小姐手中。
原来这些‘聘猫老妪’的主顾向来都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因此这些老妪时常在身上带一些罕见的胭脂或是珍珠龟甲粉之类能美白点痦遮瑕的药膏,往往不愁销路。
见那老妪竟然拿出一盒胭脂状的药膏,刘素锦一时好奇,就用右手小指的指甲,从木盒中挑了约莫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药膏涂抹在方才被猫抓伤的伤口之上,顿时就觉伤口处一片清凉,将之前的火辣刺痛一扫而空。
见老妪的药膏当真起效,刘素锦先前被猫抓伤所起的些许火气也消散一空,于是就吩咐一旁伺候的婆子将跪在地上的聘猫老妪扶起,又赐了一条镂空木凳与她坐下。
那刘素锦到底是舍不得这篮罕见的四耳花猫,最后还是一狠心从自家私房银子中掏出一锭重约二十两的花银赏给聘猫老妪,将这只一母同胞的小猫全都留下了。
据刘府下人事后回忆,在买下小猫的那一晚,刘素锦小姐显得十分兴奋,甚至连晚饭都不肯去前院饭厅和老爷夫人用餐,任凭旁人说出大天来也不肯踏出房门一步。
那一日刘老爷正巧公事繁忙,晚饭时未曾回府;而刘夫人一向宠溺闺女,见刘小姐不肯出门吃饭也只当是女儿刚买到心头所爱,图个一时新鲜。
因此刘夫人也不来拘管小姐,只让手下使唤的丫头用食盒去伙房提回几个小姐平时爱吃的菜肴送到后院绣楼之上。
就这样,刘小姐她将盛放小猫的竹篮提到案桌之上,一边用食物逗弄玩赏,一边草草得用过了晚饭。
到了当晚入睡时分,这刘小姐竟然一反常态得将平素一同在闺房中伺候歇息的丫鬟仆妇统统赶到别屋去睡。
刘小姐还说自己要和这一篮小猫同榻而眠,以此让小猫闻味辨人,从此认准她这个主人。
若是屋里睡了旁人,这味儿就乱了。
这伺候小姐的婆子丫鬟凑到一起一合计,都觉得按照夫人一惯宠着小姐的性子,这回非得再答应下来不可。
干脆咱们也别为这件小事去打扰夫人了,省得夫人小姐两头都不讨好。
这刘府毕竟是成都府城内数一数二的官宦人家,到了夜里前院后宅都有巡夜的家丁护院打着灯笼来回巡视,从来没有出过贼人入宅行窃之事。
敢去偷市公安局长的家?这小偷一准是疯了
因此在后院伺候小姐歇息的丫鬟仆妇也就乐得清闲,各自在后院拣了一处僻静房舍,将自家的铺盖卷儿摊开在床上铺下,阖眼躺下就是一夜好眠。
次日五更,丫鬟们用铜盆打来清水,如往常一般,拿着调好的胰子来绣楼上伺候刘小姐起身,好服侍她梳洗打扮。
然而等丫鬟们推开绣楼房门时,却“咣”的一下将手中盛着半盆清水的铜盆扣在地上,接着就响起几声惊恐至极的刺耳尖叫。
只见闺房的窗户横开大敞,房屋正中那张宁式大床上空无一人。
昨日聘猫老妪提来的竹篮正反扣在床前的地板上,可是那只一直在篮中打闹不休的四耳花猫连同刘小姐一起,全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