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贤心中奇怪,按理说,冰糖葫芦只有口味问题,并没有毒害,况且掌柜就在住在镇上,如果出售了有毒的冰糖葫芦害了人,掌柜绝对跑不了,何况顾客还是镇长的儿子。
难道镇长的儿子原本就有病?
也不对呀,冰糖葫芦乃山楂所制,根本不可能含有毒素,不可能诱发某种疾病,何况是八岁的孩子,诱发某种疾病的可能性更小,比买彩票中头等奖的概率都小。
究竟是为什么?
李志贤忽地双目一亮,但迅速敛去精光,装作深思的样子,“镇长大人的儿子,吃了冰糖葫芦后,过了多久去世的?”
“也没有多久,听他们说,就在掌柜的眼皮底下,只吃了半个冰糖葫芦就死了,还有半个在手中,所以掌柜不敢抵赖……”
李志贤神色一动,“老朽不会僮人语言,这位大哥,你能否随老朽去看看,如果能医治孩子,也是一场功德”
“你说孩子能治?”黑衣中年人摇摇头,“孩子已经死了快一柱香的时间,现在管家正在气头上,已经派人去请镇长大人了,我看呀,你就别惹祸上身了……”
“老朽是游方郎中,但老朽行事,只是为了功德,”李志贤想那黑衣中年人拱拱手,“既然这件事让老朽遇上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大哥放心,老朽只看一眼,如果能救,对老朽对大哥,都是功德一桩,万一不能救,老朽转身就走”
黑衣中年人沉思片刻,想着死者是镇长大人的儿子,万一能救,自己算是引荐之人,会得到镇长大人另眼相看,甚至会得到一些赏赐也说不定,就算这汉人游方郎中是骗子,自己也没任何损失和责任,反正镇长的儿子已经死了,难道还能再死一次不成?
他双目一轮,想李志贤投去探寻的目光,“你真能救镇长大人的儿子?”
李志贤笑道:“所谓望闻问切,老朽只有亲眼看过,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时间宝贵,越早救治,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请随我来”黑衣中年人再不多言,转身便走,从人群中挤出一条缝隙,指引着李志贤和丘治来到核心区。
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正在呵斥另一青衣老者,青衣老者可能觉得理亏,加上恐惧,真正苦着脸解释着什么。
李志贤顾不上谁是谁非,目光露在他们身边的空地上,空地上躺着一名七八岁的孩子,孩子身着锦衣,生得眉清目秀,却是面色红润,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透了。
他的目光落在孩子红润的面孔上,面孔不是一般孩子的那种红润,而是红得跟猪肝似的,分明就是气血上涌。
李志贤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将医幡交给丘治,正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一番,忽然人群一震骚动,黑衣中年人贴着耳边道:“镇长大人来了……”
“镇长大人?”李志贤的目光搜寻到正急匆匆赶来的镇长大人,但见他头戴深色厚重的布巾,身着棕黑色对襟短衫,自上而下一字排开九颗铜纽,外面罩着黑色坎甲完全敞开着,似乎来不及系上。
镇长三旬有余,四旬不足,身量不是太高,但是与镇上的男男女女比较起来,还是明显偏高。
老管家一见镇长,忙佝偻着腰解释着什么,镇长的怒火一下子窜起来,他飞脚踢倒商铺的掌柜,手指着倒地的掌柜,口中叱骂着什么。
黑衣中年人小声道:“镇长大人要掌柜全家抵命……”
掌柜侧身躺在地上不敢起来,双手拱起连连作揖,李志贤虽然听不懂,却也能猜出,无非是“小店绝对不敢出售有毒有害的食品”、“小人哪敢伤害镇长大人的公子”、“镇长大人要查明真想,或许有人栽赃陷害”等等。
在医学落后的叫安镇,这种解释丝毫不能减弱镇长大人的怒火。
李志贤替掌柜担心,更看不惯镇长大人的盛气凌人,不过,镇长突然丧子,情绪激动难以控制,倒也情有可原。
他走过去向镇长拱拱手,“镇长大人歇怒,贵公子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