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茹雪笑盈盈地打量着李志贤,“果然看不出神医的风范”
原本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经过李志贤的一番调笑,气氛轻松了不少,凌茹雪没心没肺,早就忘记了刚才的紧张,唐赛儿的心中,也是稍稍放下了少许,但脸上却没有欢喜之色,该来的一定会来。
红日挂在山头的时候,叫安镇大街上变得热闹起来,除了寻常的百姓和孩子们,还有许多从未出现过的陌生人。
陌生人分散在镇上的每一个角落,看似闲庭信步,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圣教忏堂
忏堂外的北街,时不时有人影晃动,对唐赛儿他们来说,都是陌生人。
凌茹雪微蹙眉心,“圣母,志贤,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至少有五十人从门外走过”
唐赛儿亦是皱眉,李志贤笑着安慰道:“雪儿姐,这五十人未必都是三大宗教的人,正午时间天热,百姓一般不会出屋,现在气温下降,百姓才会各行其是,所以,傍晚的时候,才是商铺的旺季,仅次于清晨早凉。”
凌茹雪被逗笑,“志贤,你怎的三句话不离商铺?圣母让你主管圣教的商业活动,还真是选对了人”
李志贤面上嘻嘻哈哈,心中却也是十分担忧,三大宗教聚集不下二百人,如果是混战,圣教实在难以应对……
红日一点点下沉,她似乎十分眷念今日的叫安镇,下沉速度非常慢,甚至在山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谁也无法改变大自然的规律,哪怕是受万民敬仰的红日。
红日猛地下坠,没于远山之后,身后留下大片心有不甘的彩霞
北街东西两端,几乎同时涌入数不清的身影,呈半包围的形式,在神教忏堂前汇合。
日落之约。
三大宗教的人十分准时,没有给丁谷刚任何回旋的时间。
丁谷刚带着众人迎出忏堂,但他身边只有四五名圣教弟子,与对面三大宗教相比,实在太寒碜了。
李志贤趴在窗口,凝神注视着对峙的双方。
丁谷刚向北街一拱手,“诸位就是各门教派的人了?”
“知道是我们,还不赶紧滚出叫安镇?”说话者年约四旬,皮肤黝黑,颧骨高耸,一双虎目圆睁,身着黑色无袖对襟短衣,额头四周,缠着黑色的包巾,右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刀柄上,随时可能拔出腰刀。
丁谷刚不动神色,“这位是……”
“我是附近摩教的首领阿郎,”阿郎也不还礼,“你就是在叫安镇传播圣教的丁谷刚?你来叫安镇传教,问过我们吗?”
阿郎右侧,中年僧人披着灰色袈裟,手扶着禅杖,半闭的小眼睛猛地睁开,“识相的,从来处来,往去处去,只要你们离开僮人区,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丁谷刚双手合十,躬身向老僧行礼,“大师是……”
“老衲定心”定心的双眼眯缝成一条直线,“老衲的身份摆在这儿,就不用介绍了”
阿郎左侧的老道,白发长须,面色红润,神情隽永,双目幽深,他左手持佛尘,右手立起单掌施礼,“贫道玄机,丁施主,要想在叫安镇传播圣教,须拿出本事来,让我等先来之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