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烟谷,此时正有两人静立谷外。
一人约莫四旬年纪,衣衫华贵,身形圆胖,双眼微眯,两手揣在袖中,而苏骞正在此人身旁,一身道袍,背着一口松纹古剑。
这时远处一个人影踩着法器飞来,到了近前落下身形,快步行到此人面前,腰身深深弯下去,两手高高捧起一物,道:“回禀大管事,那冯起只留下此物,此时想来已经离开坊市了。”
苏骞脸皮一抽,抬眼看了大管事一眼。
这被叫做大管事的拿起那口法剑,看着那符书,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这帮废物东西是怎么办事的?连二爷的笔迹都仿不出吗?”
那人身子一抖,正要开口,大管事已“啪!”地一掌拍下来,立刻把他打得一个踉跄,趴倒在地,口吐鲜血,他毕竟也有修为在身,这一掌也还受得住,但是也不敢再吱声,立刻爬起来,躬身听候吩咐。
就听大管事开口道:“三爷被山中妖兽所害,九爷如今正广邀同道,这冯起当日与三爷一同进山,又不是我徐氏之人,正需要他来出力,既然他走了,那便叫徐青远把他找回来。”
“是!”那人急忙去传命。
苏骞上前一步,低声道:“吴管事,这冯起与二郎交好,我们如此做,只怕……”
“嗯?苏道友可是担心冯起不愿投靠九爷?”吴管事斜了一眼,将那符书给了苏骞,哼了一声,说道:“他若是老实回来倒也罢了,否则徐青远自会将他尸体带回来,也是一样的。”
苏骞接过符书一看,脸上一滞,神色一暗,“是苏某思虑不周了。”他对吴管事弯身一礼,道:“日后还请吴管事在九爷跟前为苏某多美言几句。”
吴管事似乎极为受用苏骞这态度,两眼眯起,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如今九爷有心争这七烟谷主事之位,二爷即便筑基成功,修为也比九爷差了一筹,苏供奉是自己人,行事说话,可莫要叫人误会。”
苏骞道一声是,又道:“苏某洞府中还有一件法器要炼,便不打扰吴管事了,九爷到时,还请遣人告知一声,苏某定来迎候。”
他转身离去,神色顿时一冷,暗想道:如今徐仲书一死,那些功法秘术也落入金蝠王手中,我再也无望结丹,就连徐九爷也不把我放在眼中了,只是你想如此轻易就叫老夫就范,却是痴心妄想。
他因为在徐氏中有些地位,几十年下来手中也有两张遁符,那日五人分开逃命后,他不敢有丝毫停留,便用遁符回到七烟谷,却得知了徐仲书身死,徐仲文闭关的消息。
七烟谷中诸事本是由徐仲文、徐仲书以及另一个族人徐九爷共同决断,而徐仲书与徐仲文向来亲近,两人掌握了徐氏在观月山近半的产业,徐九爷虽然筑基时日早些,却在他二人合力下被打压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只能在七烟谷外另寻洞府,今日他与吴管事在此便是等候徐九爷回谷的。
如今徐仲书一死,徐仲文尚未筑基,修为差了一筹,为免徐九爷以此由头夺他手中族产,立刻便入了洞府闭关。
苏骞也没想到徐九爷乘这段时间拉拢族人和外姓供奉,想要将徐仲文排挤出七烟谷。原先徐仲文手下的族人,在威逼利诱之下,大多都已倒戈。
而冯起与徐仲文亲近是有目共睹的,徐九爷为免他成为日后阻碍,自然要设法拉拢,或是先一步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