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卖了?”
黄婶眼尖看到了喜贵家的,忙指着她道:“可不是,卖给了喜贵家,哎,喜贵家的也在,不信你们问问。”
“喜贵家的,你家真买了?”
喜贵家的道:“嗯,是买了。”
“也是,三个月要五两,怕是三年还差不多,不卖地,上哪凑这么多钱……”
“哎,卖了地往后他怎么办?”
“可怜见的,周氏这是要把人逼死了呀。”
周氏听着围观的议论,心火直烧,这些人为何都向着二房几个?
当年也是这般,举凡何事,人人都会偏着陶氏,她到底哪里不如陶氏?
啊!周氏心底嘶吼着,贱人,贱人生的也是贱人。
相较周氏的不解,江甜却不惊讶,昨日她央黄婶去柳家豆腐摊,为的就是让人心先一步向着自己,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谁心里都自认有了数。
其实,若周氏能痛快一点,原不用如此的。
怪只怪她太不上道,江甜希望摆脱大房的同时,也保存名声,否则日后被有心人利用,一个忘恩负义的帽子扣下来,走哪都要被人议论,纵是解释清楚,也难免让人不清不楚,到底要伤筋动骨的。
想到这里,江甜挤出了些眼泪,看似柔弱实又坚强的道:“堂姐是在怪我和小宁小枫活干少了吗?”
“从爹娘离世,大伯娘说愿意照我们起,我们心中便时刻记得要感激于她。”
“我们自知因为年幼,无甚可报答,只得拼命干活,盼能偿还一二。”
若非如此,三九寒天你叫我们拆洗床单,我和小宁纵怕河水冰冷也还是去了。堂姐于家中绣花,可知冻僵的滋味么?”
“除此之外,上到田间劳作,下到一日三餐,家务琐事,我和小宁小枫可有大伯娘和你沾过手?”
“若如此还叫白吃白喝,那我哥每月的工钱难道不是尽数交予了大伯娘?”
江甜说完就抱着江宁和江枫一起痛哭,一时间人人唏嘘不已。
江巧万没有想到一惯懦弱的江甜如何就这般伶牙俐齿起来,一时呐呐无言,只无助的看向周氏,怎么办,她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周氏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转头又边哭边道:“是我不好,倒叫你们生了怨,放心,往后必不让你们再受委屈了啊……”
江柏看了她一眼,先把江甜三人拉到身边,然后痛苦的道:“我算是明白了,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用。”
“柏小子……”
村长愧疚不已,都是文书闹得。
他要不提写文书,怕周氏就没得作妖了。
江柏看懂了村长的想法,只轻声的道:“不是王叔的错。”
村长不过一片好意,何错之有?
分明是大伯娘不肯放他们生路。
周氏口口声声的疼爱和不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