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烨直起身子,在房内随意地走动了几步,神情似是等候。
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斩青带着一人走进。
正是宫钦。
宫钦一袭寻常便衣,缓缓走进,他神情严肃,隐隐有凛然之意,从进门之时起,他便一直紧紧盯着萧承烨,似要从他脸上辨认出什么般。
萧承烨接收到他直直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不躲不避地迎上去。
斩青将房门轻轻带上之后,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宫大人坐吧。”萧承烨笑吟吟地道,便抬了抬手,引着宫钦在一张茶几旁席地坐下了。
这间房内布置较为齐全,房间比寻常的客房大了一倍,是专为贵客准备的。
尽管两人在一张茶几旁相对而坐,仍是显得房间很宽敞。
两人刚刚坐下,未等萧承烨开口说些什么,宫钦便直言不讳道:“阁下是从藤枫来的,这一点老臣并不怀疑,但阁下究竟是否为四殿下?老臣却不敢肯定。”
闻言,萧承烨但笑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藤枫四殿下应邀前往熠国,这件事,各国皆是知晓的。昨日老臣见你从陛下殿内走出,衣着服饰皆华贵典雅,又并非盛业本国之人,便可知你身份不凡。算算日子,藤枫的人也已经到了盛业。按理说陛下此时会特意召见的人,除了藤枫四殿下,别无他选。”
顿了顿,宫钦轻轻抚了抚胡子,目光微微从萧承烨脸上移开。
他接着道:“但不巧,在你之前,老臣又看见了另一个人……若阁下能向老臣解释清楚缘由,老臣再信你也不迟。”
闻言,萧承烨挑了挑眉,却没有立刻接话。
他手指无意识地转了转案几上的一只茶杯,片刻后,忽然悠悠开口道:“……让我猜猜,盛业的臣子与藤枫的四殿下……是有什么旧要叙呢?”
话音刚落,宫钦眼神一闪,冷冷地盯视着萧承烨。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明摆着要给他扣帽子。
但随即宫钦又淡淡一笑,缓缓道:“若阁下真是四殿下,现在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吧?您还是先操心您自个儿比较好。”
闻言,萧承烨转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但他立刻又笑道:“是么?那宫大人可曾听说过金蝉脱壳?”
宫钦忽然沉默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迟疑了片刻,宫钦正色问道:“……阁下是以什么身份面见的陛下?”
“自然是藤枫五殿下。”萧承烨答得毫不犹豫。
萧承烨笑了笑,他撒了个非常高明的谎啊……
闻言,宫钦神情一震,似是无法接受,但又觉得这方法的确可行,一时间不由得陷入了浓浓的纠结与困惑之中。
萧承烨见他神情,不急不忙接着道:“想必大人方才在来的路上,也看到了藤枫的队伍了吧?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可以好好地坐在这里……跟、您、叙、旧。”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茶杯微微用力一搁,咚地一声闷响。
他笑吟吟地望着宫钦,等他反应。
“你是说……”隔了好久,宫钦才万分艰难地开口问道:“刚刚走的那个……才是假的?”
“没错。”萧承烨答得飞快,轻笑一声道:“那个是我表弟,父皇派来保护我的,不然你以为……叫他来有什么用?”
宫钦当然不知道,叫“他”来不仅真的没有用,还尽帮倒忙,比如现在。
“喏,令牌,陛下就是看了这个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