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烨走后,江月琛便重新潜回了宫中,她方才是悄悄出来找他的,因而现在也只能悄悄回去,然而,等她回去的时候,便望见了站在她殿门口处的江北辰。
看来,父皇是不打算跟她装傻了。
江月琛略微垂眸,走上前去向他请安,“儿臣见过父皇。”
江北辰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片刻后转身,在她院子里的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而后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坐下。
江月琛愣了愣,便听话地坐下了,她想知道,父皇会跟她说什么。
“伤好些了吗?”江北辰沉声问道。
“谢父皇关心,儿臣已好多了。”
“清早的事,是怎么回事?朕要听实话。”江北辰将手掌按在面前的石桌之上,眼神深沉难明。
“儿臣被刺客所擒,是那位公子救了儿臣。”江月琛神情从容道。
“你还是打算骗朕?”江北辰蹙起了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只有这样的说辞,父皇才会放过他,不是吗?”江月琛凝视着他,目光没有半分的动摇。
“朕不知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为何要替他说话?”江北辰有些不解地望着她。
“虽然儿臣也有自己的原因……但他的确未曾伤害过儿臣,父皇下手未免也太过狠绝。”江月琛垂眸道。
闻言,江北辰的拳头微微攥紧,他幽幽道:“将来……他若下手比朕还狠,到时候,莫要回想起今日,你曾亲自替他求情。”
“果真如此,儿臣也必当奉还。”江月琛一字一句道,眸中含着一抹薄雪般的凉意。
两人都不知道,今时今日,终将一语成谶。
良久之后,江北辰轻叹一声,“罢了,朕暂时不杀他便是,但朕还是要查清此人的身份,派出去监视他的人也不会收回。”
江月琛点点头道:“多谢父皇,这样便够了。”
“你最近是不是在查什么事情?”江北辰忽然问道。
闻言,江月琛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儿臣的确有不解之事,却不知父皇可否告知儿臣?”
江北辰望着她,从她的眼眸中仿佛读出了什么,片刻后他轻声道:“说吧。”
“儿臣……当真是熠国的公主吗?”她的问题,向来坦率直接。
“如果不是,那会是谁呢?”江北辰微微一笑,仿佛并不意外地反问道。
江月琛平息了一下浮动的心绪,她沉静地说道:“听闻父皇与鸣离最后的那位国君,乃是生死之交,甚至熠国得以建立之事,都是那位君主以及他手下的人在暗中帮助,当初鸣离被灭,想必父皇也十分遗憾吧。”
闻言,江北辰的指尖微动,然而他很快便轻笑一声道:“的确如此,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江月琛接着道:“约莫是七八年前,当今盛业的国君竟在鸣离的旧址之下,发现了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之后不久,藤枫国君便声称四殿下萧长弘乃是鸣离遗脉,父皇对此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