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跪拜之后,便由风眠送齐楚出去了。
青郁道:“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宫与英嫔娘娘说两句话。”
很快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们便都退下了。
青郁幽幽地道:“这宫里步步惊心,一点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曾有人提醒本宫要提防太后,因此近日便想到了这一层。至于皇后那边,本宫更是日夜提防,可是本宫万万没有料到,你竟然会上她的当。本宫方才打你并不是怨你起了暗害本宫的歹心,而是责怪你不该认贼作父,替害死你姐姐的人做事,你可明白?”
英嫔泪水涟涟,抽泣不已,说道:“明白了,我已是悔不当初。”
青郁道:“当初我幽居避宠,与世无争,荣儿主动来与我交好,为的就是这宫里少一个敌人,多一个臂助。而荣儿殁在圆明园,也是因为我当时在宫里养胎,未能助到她。原本荣儿想陪我在宫里,可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硬是带去了圆明园。”
英嫔道:“别有用心之人?难道是太后。”
青郁道:“我记得当时太后出面对皇上说喜欢荣儿的性子,想让荣儿多多陪她聊天。不过想必皇后在暗地里也使了力。你杨家家世日盛,若诞下皇子,必会被皇上议储,她们的千秋大业就要落空了。而如今太后召你和常嫔日日去寿康宫陪她说话,用意也在于此。”
英嫔道:“谢姐姐点拨,英儿明白了。”
青郁语气有所缓和,说道:“你还年轻,好好调养,身子都会好的,只是以后务必要提防着别人。宫里的人佛口蛇心,不能轻信。”
英嫔道:“太后在宫中根基太深了,平日里为我诊脉的太医想必都是她的人,没有人敢吐露一个字。”
青郁道:“太后在宫中争斗多年,根基自然不可谓不深。据说先帝的后宫人数之众远非当今皇上可比,太后则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我们要想动摇她的根基,还是太嫩了一些,只能日后慢慢图之。可是皇后,想来还是更有机会。”
英嫔道:“皇后?皇后有皇上护着,几次三番都安然无恙,我们又能奈她何?”
青郁道:“从前皇上偏帮皇后是为了扶持皇后对抗太后的势力。那时太后手下有全贵妃和祥贵妃,皇上不得不如此筹谋。可是如今自从太后扶植更听话的祥贵妃,全贵妃与太后已是渐行渐远。此时的全贵妃足以与皇后和太后抗衡,皇上未必还会如以前那样偏帮皇后。”
英嫔道:“所以姐姐才有意拉拢全贵妃?”
青郁笑道:“不错。我们无论是恩宠还是资历都不足以代替皇后来对抗太后,可是全贵妃不一样,她的家世、容貌、资历都是宫中最出挑的。她也早有自立门户之意,本宫便顺水推舟助她成事。助她,也是为了助我们自己。”
英嫔道:“姐姐想得深远,妹妹实在不及。”
青郁道:“还有一事你务必要注意,皇后在宫里看起来是手握着常嫔和彤答应这两张牌,可实际上,她的王牌是她宫里的掌事宫女知秋。”
英嫔道:“姐姐说的是,那知秋好生厉害,几句话就将我说得没了主意,再几句话就让我听信了她所言。”
青郁道:“若可瞧准时机剪除了知秋,那皇后便是落架的凤凰,任人宰割了。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出手,她也活不了多久。”
英嫔道:“姐姐说的有理!”
青郁伸了手过去轻抚了英嫔的脸颊一下,说道:“还疼吗?”
英嫔道:“多谢姐姐将我拉回正途,我杨家满门忠烈,我杨英儿也是将门虎女,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青郁道:“不管怎样,记得住疼就好,疼过才知不疼时候的自在和快乐。”
青郁的眼神看向了远方,还有比远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