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连忙追过去,身形一闪,堵在她的去路上。
温宪继续央告道:“郁儿,只此一次,你便这样怨恨我吗?”
青郁傲慢地睥睨着他,说道:“温大人情深若此,本宫没什么好说的。请温大人让开,晚了皇上就翻了牌子了。”
温宪心中大惊,自从他们心意相通,青郁从来都没有过主动邀宠。
温宪急得几欲喊出来:“你这是怎么了?你回宫去等我,我今晚入夜便去永和宫向你解释一切。”
青郁道:“解释什么?你方才早已解释过了。你夫人生病,你要留在府中看顾,还有什么可说的?难不成你要向我解释昨夜你只是在她病榻前用心照料,而无其他吗?”
温宪一时语塞,气势消了半截。
青郁道:“既然你已有所选择,本宫不是那样不懂得知情识趣的人。好在本宫是皇上钦封的静妃,皇上对本宫用情至深,本宫不是没有人要的人!”
青郁按耐不住心中种种委屈,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声竟然哭了出来。
温宪看着她滴下眼泪,已是心如刀绞。
就在温宪愣神的片刻,青郁身形一动,闪过他的阻挡,径直往养心殿去了。
温宪愣在原地,良久方才回过头,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了,一时间五内如焚。
这不是他第一次领略她那凛冽的美,却格外让他心折。
温宪知道,事情已是无可挽回了,她这是决心惩罚他,更是惩罚自己。
他双脚突然不听使唤,机械地缓缓地往养心殿走去。
行至殿门,正巧遇到高成。
温宪道:“高公公,微臣有事求见皇上。”
高成笑道:“温大人,此刻皇上怕是没工夫见您呀。奴才看,您还是先回吧。”
温宪道:“那微臣就在这里等着。”
高成悄悄地将她拉到一旁,说道:“温大人,不瞒您说,方才静妃娘娘进去了。皇上见了静妃娘娘,眼睛也直了,晚膳也不吃了,敬事房拿来的绿头牌也都撂下了,眼里心里便只有静妃娘娘,容不下别人了。您没瞧见?奴才我都被打发出来了。现在啊,没人能去帮您通报。温大人,快请回吧。”
温宪道:“多谢高公公告知,我便在这里等着。”
高成道:“温大人,您怎么这么轴啊?奴才都说了,皇上他见不了您,他……”
温宪打断他的话,说道:“高公公,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就是想在这里等,不妨事。”
高成道:“这一等可是要等到明天早上了啊!”
温宪道:“多谢高公公好意,我知道了。”
高成无奈地道:“行,您是领侍卫内大臣,比奴才高好几阶,您想怎么都成。那奴才给您搬把椅子,您坐着等吧。”
温宪道:“不必费心了,我站着就行。”
高成从未见过如此执拗之人,摇摇头走开了。
高成走到一边儿,小德子凑过来道:“师父,这温大人真的要这里站一宿?”
高成说道:“看上去八成是这样。”
小德子道:“想不到这温大人模样长得那样好,脑子却是个傻的,真是可惜啊!”
高成抬起拂尘劈头就打,说道:“好好办你的差事,还有功夫说嘴?”
小德子身手敏捷,巧妙地躲开,一溜烟儿地跑没影儿了。
高成回头看了看温宪。
已经入了夜,圆月高悬,温宪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好长。
他站于庭中,身形玉立,纹丝不动。
高成摇了摇头,走开了。
这时突然一阵秋风吹过,吹落了秋日枝头上仅剩的残花,星星点点的雨滴落了下来,只几滴,便又停住了。
温宪看向寝殿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对青郁说:“郁儿,我便也等你一晚,你的气便可尽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