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苑若已替长公主将满头的珠翠钗环卸掉,也换上了常服。
苑若道:“请公主稍作休息,奴婢这就去知会门房一声,别让他们挡齐大人的驾。再去通知夫人。”
长公主道:“有你在身边,本宫真是省心了许多。”
苑若道:“公主的性子最像皇后,总喜欢事必躬亲,不知保养。”
苑若所言的皇后自然是皇上的生母,长公主的养母孝淑睿皇后。而苑若之所以称长公主为“公主”,而不称“长公主”,也是因为苑若服侍孝淑睿皇后之时,先帝在位,皇上尚未登基,长公主仍是公主,而非如今的长公主。
长公主笑着说:“如今皇上皇位安稳,宫中添了皇贵妃和静贵妃掣肘太后,府内也还算平静,本宫更将你带回身边,真是时候安享晚年了。”
苑若道:“公主知道就好,奴婢下去了。公主安心歇着,传晚膳时,奴婢再来伺候公主起身。”
长公主点点头,看着苑若轻手轻脚地退下,并将寝殿的门关上。
公主缓缓往榻上移步,准备小憩片刻。
这一日到现在,真的是有些累了。
傍晚,温宪与齐楚一同进了和硕长公主府。
门房的小厮迎上去,替温宪牵住马,说道:“苑若姑姑早吩咐下来,让奴才在此恭候齐大人,未曾想公子与齐大人一同回府了。”
温宪道:“知道你伶俐,去账房讨赏吧,就说是我说的。”
小厮道:“得嘞,谢公子赏。”
温宪带着齐楚往书房走,边走边说道:“平日请你都请不来,今天到了我这里,说什么也要陪我多饮几杯。”
齐楚道:“温兄,先不忙饮酒。今日是奉命前来,替尊夫人诊脉的。先容我办了差事再饮不迟。”
温宪道:“好,那就先诊脉。”
二人正走着,遇上了匆匆忙忙的幽篁。
温宪道:“幽篁,夫人可在房里?”
幽篁道:“在呢。”
温宪道:“你先去禀报夫人,太医院的院判齐大人特来为她诊脉。”
幽篁道:“苑若姑姑早就吩咐下来了,夫人正等着呢。”
说罢引着齐楚进了静欢房中。
温宪也一同前往。
静欢道:“见过齐大人。”
齐楚道:“温夫人有礼了。”
幽篁扶着静欢坐下,替她在腕上搭了一方丝帕。
齐楚也坐在一旁,搭脉诊病。
少顷,齐楚收了手。
温宪忙问道:“怎么样?”
齐楚道:“尊夫人患的乃是肝郁之症,肝失疏泄,气机郁滞。此症是因为长期情志不遂而引起的,易患难调,主要是需要疏肝解郁。服药倒是还在其次,主要是夫人要保持心境开阔,舒缓情志才多有裨益啊!”
幽篁在旁边接话道:“那年夫人突然病倒,百草亭的掌柜也是这样说的。”
齐楚道:“看来是宿疾了。请幽篁姑娘拿一份纸笔来。”
幽篁连忙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齐楚道:“在下先开一个方子,夫人先吃着,过段时间在下再过来看,若没有效果就再换一个方子,总要见到温夫人痊愈了,静贵妃娘娘才能放心。”
齐楚写字的间隙,温宪走到静欢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悄悄地说道:“是我委屈你了。那次我本不该疑心你装病,如今再也不会了。”
静欢沉默不语。
齐楚轻轻抬眼看了一下他二人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