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你还怕哀家过于开怀?快些讲来吧。”
淮秀道:“今日皇上让高成去承乾宫取回皇后入宫之初皇上相赠的那一对青玉合卺杯。”
太后道:“却有此事?那合卺杯可是前朝的古物,皇上、皇后一直甚是珍重,视为定情之物。”
淮秀道:“谁说不是呢?皇上派人取回已是一桩奇事。可巧的是那宛如丫头心思机敏,装作失足跌倒,竟然给打碎了!”
太后喜上眉梢,笑道:“那对姐妹果然一心一意为哀家办事,哀家没有白疼她们。这样一来,皇上必定以为皇后失德,有嫉妒嫔妃之心,难堪中宫的大任。”
淮秀道:“正是呢!皇上这一回恐怕必然会恼了皇后了。太后,咱们是否让宛如她们把药量再加大一些?皇上为免她们互通消息,连齐楚都不许进去请脉,此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太后道:“虽然齐楚不许入承乾宫请脉对我们有利,但是如今承乾宫里里外外都被皇上盯得死死的,若是咱们的人贸然与宛如、宛兮接触,说不定会被皇上发觉,到时候岂不是害了自己,助了她们?如你所说,宛如那丫头今日既然可以未经哀家指使就打碎玉杯,想来其他的事情她们也能自行处理,哀家不必担心。”
淮秀道:“太后圣明,当年入宫之前就已经将宛如、宛兮收为己用,才有今日的局面。”
太后冷笑道:“那有何难?皇后说到底仍是我钮钴禄氏的出身,即便她后来与哀家离心离德,终究也逃不出哀家的手掌心。”
淮秀道:“太后运筹帷幄,伏脉千里,奴婢拜服。”
太后又笑道:“祥贵妃此次做得好!哀家提拔她没有选错人,她果然比皇后高明许多。”
淮秀道:“祥贵妃并未一举击溃皇后与静贵妃,太后怎么还说她做得好?”
太后道:“一举击溃?哪有那么容易。她二人毕竟是皇上多年所爱。祥贵妃的高明之处在于并未让任何人指证皇后和静贵妃,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阻止自身牵涉其中落得个诬告的罪名,更能搅乱皇上的心绪,让皇上不得不疑心皇后和静贵妃,此举实在是高招啊!”
淮秀道:“可是宁嫔在皇上去看望她时一口咬定是皇后和静贵妃害她滑胎。”
太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道:“宁嫔?这样不中用的东西利用利用就罢了,哀家也不打算留着。况且她刚失了孩子,难免疯言疯语,皇上不会理会她。加上宛如如此伶俐乖觉,只怕短时间内皇后和静贵妃想要翻身也难。哀家正好借此时机继续下一步计划。”
淮秀道:“太后圣明,奴婢真是佩服得紧。”
太后道:“你若是得了空便带些阿胶、鹿胎膏等补品去看看宁嫔,务必要让她对皇后、静贵妃合力谋害她腹中龙胎之事深信不疑,也要让她知道,她人微言轻,宫中龙蛇混杂、腥风血雨,一不留神就会遭受无妄之灾,她若不好好依附哀家,不但难以保养皇嗣,就连她自己性命都难以保全。而哀家不但能让她得到皇上的恩宠,更能保住她家族的荣耀。”
淮秀笑道:“奴婢谨遵太后懿旨。太后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说。如此一来,她还不乖乖地安心为咱们办事,一一替太后您清除宿敌?”
太后道:“宁嫔这样徒有美貌的女子真是可悲可叹,事成之后也不能留了。”
淮秀道:“可不是么,正愁找不到替罪羊呢。放眼后宫,论聪慧过人谁能与您相较?先帝那么多嫔妃还不都是您的手下败将么?”
太后道:“哀家看你近日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淮秀道:“皇后和静贵妃失势,眼看着太后娘娘就要得偿所愿,奴婢心中着实高兴。”
太后道:“成事之后,哀家也要赏你呢。”
淮秀道:“奴婢不敢讨赏。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就寝吧。”
太后点了点头,由淮秀扶着步向床榻。
这几日宫里风云突变,原本最为风光得意的皇后和静贵妃今夜想必是无法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