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连绵的水面上空响起了各种声音。
“快,你们赶紧救人。”鹿华撑着一把伞大叫起来,手不断挥舞着,他在见到这样的水势后才惊恐万分。
报纸上的描写,只是在他的脑海里有一个画面,只有亲临现场,才发现生死面前,岂是寥寥文字可以描述。
停在马路上的警车不间断的闪烁着灯,色乌黑,救援工作人员穿上了救生服,却迟迟没有行动。
鹿华更加焦急了,眼看着色已变,另一场暴雨将要来临,一定要加快速度寻找:“你们还不行动,在干什么?”鹿华揪住一位救生员的衣领,他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你们头呢?马上让他来见我。”
救生员倒是挺有耐心,也不与鹿华计较:“我就是他们的领队,洪水之猛烈你在这便能想象到,我不能拿我兄弟们的性命去换你的朋友,我们的职责是救援,不是送死。”
鹿华将伞丢开,一阵风立马将伞带进了水里,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伞已经四分五裂,顺着水势,流走了。
鹿华右手握拳,忍耐到青筋暴起,他只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领队继续:“请您见谅。但是我会让弟兄们立马搜寻,剩下的交给你这儿的私人飞机。”
鹿华吞了一口口水,喉结上下浮动,除此之外,他做不了任何事。
凌微月感觉到她的手都要被这铁船的船边勒断了,觅欢凉试图将凌微月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不清道不明的恐惧袭向凌微月,在她看见了他掰开她的大拇指时:“觅欢凉,你要干什么?”
她看见他的口型,分明是:“谢谢你!”
觅欢凉累了,他的身体已经疲倦到极限,每当他准备用力爬上船时,一波浪涌,他就又被洪水冲着在水里打转。
他想,放弃不定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明明是白日,却进入黑夜。
水面上被投以无数支灯光,原来是救生员正用手中的电筒照亮水面,以便空中的飞机寻找。
很快,那面写影”的船帆被发现,船上的凌微月狼狈不堪,头发黏在她的背上,觅欢凉正在掰开她的最后一根手指。
凌微月摇着头,满目忧伤,在觅欢凉坠入水中的最后一刻,私人飞机的舱门突然打开,一名全副武装的健硕男人被一根粗粗的绳子绑着腰,他顺着绳子爬下去。
觅欢凉只感觉到他的耳朵里传来水声,他的头被坚硬的物体撞到,他放松了四肢,沉下去,他的身体不断下沉。
“啊不要啊!”凌微月爬了起来,她疯了一般拂开凌乱的头发,情绪早已失控,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此刻,在她的眼前,生命一点一点消失。
她拍打着船板,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直直地晕倒过去,飞机上下来的男人看见船板上的女人在抽搐,她口吐白沫,一副没有生气的模样。
可是,他哪里姑上凌微月,他一头扎进水里,他的任务是救那名坠入水中的男人。
巨浪翻滚,千钧一发之际,那名男人抓住了觅欢凉的手,飞机被这重力被迫倾斜了角度,飞机上的几名体格粗壮的男人手臂肌肉紧绷,拼命拉住那根绳子。
岸边的救生员一致将灯光打在了船只的方向,只是变了。
船只剧烈晃动起来,潜入水中的男人拼命往上游,他终于将头探出水面,一手抓着觅欢凉,一边拉住腰间的绳子,他将绳子向左腰了三下,又往右摇了三下,飞机上的人立马反应过来。
飞机向正后方飞了十来米,那男人紧紧抱住觅欢凉,随着飞机的拉力,他们上了船。
雨珠如冰雹,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