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似乎很难过去,眉歌坐在牢房一角,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挡在脸前。
在她得知自己有可能明日就要被处死后,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求饶,逃跑,可都没什么用。
现在只能静静地等着,等着死亡的到来。
她似乎隐隐有些觉得后悔,后悔出了尸坑,自从出来以后,倒霉事就一件接着一件,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给她留。
好不容易从郭市手里逃出来,带着对阿爹去世的悲恸出了坑洞,以为能够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却又被守尸蛙人差点要了小命,现在,又被莫名其妙地关在这里,可能都活不过明天晚上。
她怎么这么倒霉呢!
地太凉了,也太硬了,眉歌坐的时间有点久,身体都僵硬了。
抬起头瞄了一眼童源,他和她的状态差不多,两眼无神,蜷缩着身体。
云末靠着法魂的治愈总算好受了些,伤口也开始结痂,只是表情似乎比受伤时还要痛苦,眼睛空洞无神。
就这样沉默了一夜,所有人都保持着这样低迷的状态,一直到清晨,赵将军带着一行人推门而入。
“可就是这几个娃娃?”赵将军身后一个穿玄色衣服的人说。
他身外套着披风,面带黑底银纹的面具,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两眼盯着眉歌几人看着,左手不知掐指在算着什么。
半晌,他附耳对狱卒说了句话。
那狱卒点头哈腰,一转身对眉歌喊道。
“你,出来!”
眉歌有些害怕,不愿意出去,可架不住几名狱卒直接进来便将她拖了出去。
她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努力不让恐惧挂在脸上。
她站直了也比那些人矮很多,他们全都俯视着,直勾勾地看着她,盯得她心里很是发毛。
突然,那戴面具的人伸出一只右手来,轻放在眉歌的额头上,低声不知念着什么,他的手心竟如寒冰一样冰冷,眉歌不由地往后缩了缩,却被人一把按住胳膊,无法再后退。
忍着那股刺入骨髓的寒冷,那面具男终于收回了手。
“怎么样?”赵将军问道。
面具男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资质一般,只有十根元烈骨,不过好在什么都没有练过,魂力很纯。”
赵将军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测完根骨,眉歌便被推回了牢房内。
下一个是童源。
“这个不错。”面具男似乎很满意的样子,连低沉的嗓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
“资质上等,六根兆阳骨,魂力同样很纯,这个真是不错。”
“好。”赵将军挑了挑眉,便轻轻将童源推回牢房,与刚才士兵用力推眉歌的力度完全不一样。
而云末,面具男伸手在他额间测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却能感觉到紧张的氛围。
赵将军一直紧紧皱着眉头,眉间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怎么样?”他已经有些焦急了。
面具男还是没有说话,一直用右手摸着云末的额头,嘴里叨咕着,云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