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掌军营怪事多,执法如山立军规。
假传圣旨害良将,灵机一动泅水归。
“贺兄,传我军令,明日一早,全营将士在校场集合点兵,无我将令不得迟到。”
“末将遵命。”
贺芒领命而去,陆凯九人临时充当守卫,两人一班守在帐外,陆凯与邱光勇、姚子忠二人借故有事出营而去。
陆凯三人一出军营,姚子忠疑惑问道“陆兄,所为何故,神神秘秘非要我二人陪你出营一遭。”
陆凯往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低低声音道“二位有所不知,我是奉军师之命,入京之后先四处探听消息,若有不利消息及早告知刘梦龙,免得遭了奸人陷害。”
话锋一转又道“除了打探消息,还要打听一下二十年前梦府灭门惨案,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令皇上下旨满门抄斩,此事关系重大,你我三人乔装打扮暗中打探,待打探清楚,一并告知刘梦龙,方不负军师吩咐。”
“哦,原来如此,既然是军师之令,那我三人即刻动身,分头打探,日落西山之时回飞骑营碰头。”
“如此甚好,那就在此分手,各走一路打探,告辞。”
陆凯与邱光勇、姚子忠分开打探消息不提,单说刘梦龙,闲坐军营无事,叫上鹏腕里随其一同逛逛军营。
二人脱下盔甲,身穿圆领长袍,一前一后四处闲逛。走出百步之遥,忽听吆五喝六之声,刘梦龙耳朵一动,冲着声音传来方向一指,鹏腕里微微点头,二人寻声而去。
寻到传出声音营帐,二人贴着帐布一听,里面传出摇动骰子之声。
军中有人赌钱,这可是军中大忌,刘梦龙与鹏腕里对视一眼,鹏腕里气得撸胳膊挽袖子,欲进帐阻止。刘梦龙一把抓住鹏腕里手腕,一使眼色离开此处营帐。
刘梦龙走出十余步,回首记住此处营帐,带着鹏腕里继续巡视军营。没走多远,营中传出低低女子哭泣之声。
刘梦龙与鹏腕里二人寻声而去,到了近处一看,哭声从一座校尉营帐传出,帐门有军卒把守,贸然进入只会打草惊蛇,刘梦龙拿出银两交给鹏腕里,冲着守门军卒一努嘴。
鹏腕里心领神会,故意低头前行,装作无意间走到营帐门口。
“来者止步,此乃楼校尉营帐,若敢乱闯,乱刀杀之。”
守门军卒一声大喝,惊得鹏腕里连忙止步,从怀里拿出银两贿赂两名军卒,满脸陪笑说着好话,旁敲侧击打听营帐内为何有女声传出。
“尔连这都不知,一看就是新入千牛卫军营之人,楼校尉乃是太仆寺卿楼大人的远房表侄,前任大将军林诗远都对楼校尉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人敢管楼校尉,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告诉你一个顺口溜,把此顺口溜背熟,在京城方能保你一命。”
“还有顺口溜,快快道来。”
“阳春三月柳絮飞,神仙下凡拜公孙
车水马龙人如潮,楼王长史门前贵
长江后浪推前浪,周吴文江人里尊
雀占鸠巢后来上,梦府易主诗文毒。”
听罢顺口溜,鹏腕里暗暗记在心里,又旁敲侧击打听出楼校尉帐篷内女子几日一换,不知从何处而来,不过其喝醉之时,总念叨一句赌场阴谋多,卖女抵钱债,娇女何其多,醉里梦乾坤。
鹏腕里久闯江湖,一听此言,已然知晓醉语之意,必是赌场大有玄机,设计陷阱加害平民百姓,令其卖儿卖女偿还赌债,并将女子献给楼校尉供其享用。强压心中火气,鹏腕里告别军卒,快步来到刘梦龙近前,将打听到之言一五一十一说,直把刘梦龙气得剑眉倒竖,星目圆睁,恨不得一刀宰了楼校尉,除去这个军中祸害。
但是转念一想楼校尉固然可恨,给其送来女子的赌场掌柜更加卑鄙无耻,这二人狼狈为奸,都是一丘之壑,待我查个水落石出,必将二人千刀万剐,给受尽折磨女子一个交待。
刘梦龙带着鹏腕里记下此处,继续漫步而行,不知不觉来至火头军营帐附近。闻着香味抬眼一望,只见几名火头军正在忙忙碌碌做着军中膳食。
背手一站,刘梦龙想看看火头军做何饭菜,但是看了一刻工夫。刘梦龙不知不觉怒气冲天,双拳紧握,鹏腕里脾气暴躁,撸胳膊挽袖子,就想上前暴揍一顿几名火头军。
刘梦龙伸手拦住,低声告之鹏腕里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看这些火头军接下来做出何等丧心病狂之事。
顺着刘梦龙目光望去,只见火头军将做好饭菜分为三六九等,大将军是第一等,两位将军是第二等,军中校尉是第三等,军卒算第四等。光看这些,刘梦龙尚不在意,但是看到一名火头军低声嘀咕几句之后,众火头军将楼校尉饭食升为第一等,而包括刘梦龙在内众将及校尉,纷纷下降一级。似乎楼校尉在军中权威最大,大有取而代之之意。
“阿郎,这些火头军欺人太甚……”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暂且忍下,日后再算旧账,走。”
刘梦龙带着鹏腕里逛了一圈左千牛卫军营,发觉诸多诸如此类的奇闻怪事,刘梦龙暗自记在心中,待明日一早点兵,再逐一过问。
阳月初七,长安城秋风微凉,正是桂花香气扑鼻之时,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三三两两结伴同行,信步游园欣赏桂花。
而就在今日,也是刘梦龙校场点兵之日,三通鼓响之后,刘梦龙展开花名册挨个升将点兵。
当念到楼悠然之时,无人应答,刘梦龙心里冷笑一声,权贵之家侄子真是好大的威风,根本不把我这个禁军大将军放在眼里。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来人。”
“末将在。”
贺芒出列,贺芒做为刘梦龙的护卫,也被刘梦龙任命为军中校尉。
“贺校尉,命你带一队人马,去楼校尉营帐将其请来,顺便将帐中一干人等全部带来,本官要好好盘问一二。”
贺芒领命而去,众校尉是面面相觑,不知刘梦龙为何如此,初到左千牛卫营就拿楼家侄子开刀颇为不智。
左千牛卫营两位将军之一左将军陈胜广出列进言。
“启禀大将军,楼校尉姑丈乃是太仆寺卿楼大人,楼大人与公孙无忌大人关系莫逆,请大将军三思而后行。”
“多谢陈将军提醒,本将自有谋断,陈将军退在一旁,看本将如何严明军纪。”
陈胜广往旁一退,心里暗暗为楼校尉担心,楼校尉虽然官位不高,但是其姑丈有权有势,今后官场晋升还得有求于他,故此陈胜广出面求情,不想让刘梦龙惩戒楼校尉,从而断了其升官之路。
就在陈胜广内心焦虑之时,一阵杂乱脚步声传来,众将顺声望去,只见贺芒率人押着楼校尉与其手下,及两名女子一并而来。
看到女子,陈胜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妙,军中不可有女,一旦发现那就是掉头之罪。陈胜广急忙给右将军窦一凡连使眼色。
窦一凡心领神会,与陈胜广一同出列为楼校尉求情,左右将军带头求情,其余校尉见状纷纷跟从,一时间求情之人多达二十余人。
看着众多求情之人,刘梦龙不仅心里一乐,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是将楼校尉请来,就令众多与之有关之人纷纷现身,真是一条大鱼呀!
刘梦龙无视众人求情,目视楼校尉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