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圣阁偌大的外院整整齐齐的站着五十多号人,学生们垫着脚眺望着厅堂里雕栏玉砌的装潢,赤木所制的桌椅,官用上等文房四宝,就连那地砖和内柱都刻着金纹,富丽堂皇,不难看出三圣阁以往的神圣威严。
站在门前的一位中年男子身形魁梧,面容剽悍,倒竖着两道长眉盯着神色各异的考生们,不少京都本地人已经认出来,他就是当今文坛最有个人风格的刘猛先生。他所做诗词文章和他本人的形象一样,笔锋锐利,角度刁钻,是个难得的人才。
刘猛长大鼻孔,喷了一气,才用粗犷的声音说道:“我就是负责各位考前训练的刘猛,诸位可以叫我刘先生。接下来,你们的座位将由乡试成绩决定,现在报到名字的请对号入座。第五十名,李忠……”
报到名字的学生皆是面上一喜,朝着四周抱拳作揖,才仰着头颅入座。因为他们都是万人中脱颖而出的五十人,不论是谁都代表着巨大的荣誉。
而大家心里都在好奇的打量着,谁会是第一名?
程秀逸站在人群的最后头,个子不高,完全被覆盖住,一时倒也无人搭话。可意外的是,这五十人中还真有不少她的“熟人”。
第三十七名,居然是爬过她隔壁家墙的公鸭嗓男,上官宝财。
还有第二十三名,正是那害她入狱的罪魁祸首之一,郭旭。
程秀逸心中冷笑,真是冤家路窄。就不知道他们的成绩中,几分真,几分假。
“第一名,程秀逸。”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一个先前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小姑娘,大家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那小姑娘眼神阴郁,嘴角还挂着狠毒的笑容,看来不太好招惹,应是哪家名门千金,像这种喜欢花钱买噱头的小女生,在坐各位都少见多怪了,不免再看去的目光都带了些鄙夷。
只有郭旭和上官宝财心里突突直跳,郭旭惊吓的站起身来,手抖的说道:“你、你、王芳芳,你还真是第一……”
“学堂之上不得喧哗,坐下!”黑面刘猛却不给他抖完的机会,直接用力的把他按坐下。
“座位是根据成绩排序,你们有些人就不要想私下找关系调换座位了!马上开始我们要学习的第一堂课,书桌旁摆放的《战国策》拿出来。”
刘猛走到厅堂的高台上,大声说道。
程秀逸坐在停课的最佳位置,大堂的正中心。但程秀逸心里有些不愿意,她是出了名的‘能睡就不听课’。现在这个座位显然不符合睡觉的标准,无死角的可以和刘先生对视。
《战国策》是一本政策与兵法相结合的讲述战争的书籍,程秀逸之前就阅读过好几遍。所以当刘猛滔滔不绝的念书时,她就有些摇摇欲坠、难以抵挡的困意了。
“呵,没皮没脸。就这样的还配坐在第一?”一道轻轻的讽刺声从斜后方传来,程秀逸转头就看见了一位黄裙女子正挑着眉坐在不远处,根据位置来看亦是前十名内的学生。
见程秀逸不答话,黄裙女子认定她是怕了,勾起嘴角捏了一个纸团就用力的砸了过去,不少看热闹的学生还在暗地起哄,两个女人斗争的场面再好看不过了。
程意生坐的较远,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气得正想举手禀报刘先生,就见到程秀逸直接站起身来,不顾众人惊愕的目光,走到黄裙女子桌前,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啪’一声的压在桌子上,那黄裙女子显然措手不及,秀丽的五官此时被碾压的变形,忍不住流出泪来。
“贱人,放手!!”
程秀逸很淡定,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对着正想开口训斥的刘猛说道:“刘先生,我尊称您一句先生,希望您不要插手这件事,这种女人不给点厉害看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我,可惜我程秀逸是快钉板,敢惹我的都要出出血。”
说罢,还拿余光扫了一眼拿着书挡着脑袋瑟瑟发抖的郭旭和上官宝财。
“刘先生,您所教的《战国策》我三年就读完了,关于书中内容您大可随意考察我,如若您还是要阻止我,今后我不上您的课,也是能拿第一的。”
太嚣张了!
周围的学生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教书先生说话,何况这位还是会试的考察官之一!这程秀逸,要不是疯了,就只能是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