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蛰见到寒轩的时候,他正在园中绘千梨景,着了便装,比之朝服的肃气,更有了几分随性。
她走了门进来,望他提笔作画的侧影,叫她想起萧奕……
有时,她越来越不懂自己了,明明已回到了他身边,为何,又会时常恍惚得不能自己?
“启蛰郡主既来了,就别杵在门外了。”
他手中作画的动作未停,她轻眼抬起,走了他身旁,看了他所画梨树,“隐者之风,玄武王何必如此?”
“郡主指的是画,还是人?”
他忽地反问,叫她稍有困惑,不解他话中之意,指画而答,“此画无多饰笔,朴实淡雅,画如其人,玄武王可不是隐者?”
目光紧锁着她,不知此话可是试探,却见她笑了去指画,颇为意外,“郡主心细,还是对画有深究?”
“从前在凡间的时候萧……”她意识到自己说顺了嘴,就偏了头去,“陛下挺喜欢作画的,我看得多,就懂一点。”
“都传陛下十分喜爱你,破例封你作郡主不说,连懿和宫都赐了你住,在亲族晚辈里,从前还没有一个能得你这样隆宠的。”他的话里实有暗示,唇上扬了微微弧度,换了笔来题诗――
门前淡客轻落足,暗香一缕误终身。
“嗯?”
瞥见了他的题诗,才仔细看清了他画中门边处飘出的朱色裙尾,心思暗动,颇为气恼,却不动声色,嗤笑而问,“玄武王这画和诗当真是有趣,我非恶非邪,何人遇我,会误终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