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仗着一身无敌于世的剑术,再加上他翰林院首座的官位,强行将如今这位推上了龙椅。
他也不管,这位是否愿意留在尘世五十载,只想着前太子昏庸无能,继位后于国不利。
嘿嘿,这下好了,明明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却没人念他的好。
不仅得罪了皇家,得罪了朝中各派文武大臣,他自己也被流放境北,客死他乡。
你说,这老东西图什么?”
“陶先生所谋之事,我……不敢妄言。”陈元闻言脸色变了又变,再三沉吟,回答显得极为郑重。
陶归农。
这三个字,自那位登上龙位之后,便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世人都知道深宫龙椅上端坐的一国之君,对此人极为不喜。否则堂堂文人领袖、翰林院首座,也不会被弄得罢官免职,流放边境。
陈元在心中暗道:当今之世,无论朝野还是江湖,也只有与之地位相当的凤眠先生,才敢将此人拿来调侃。
“罢了,人都死了,说再多也无用。”凤眠先生在说话间,将棋子一颗颗归复原位,问道:“你家那小子,又偷偷溜出去了?”
一提起陈泽,再想想这些年陈泽的所作所为,陈元顿时感到颇为汗颜,道:“犬子顽劣,让先生费心了。”
凤眠先生笑道:“这小子资质不错,善加引导,将来兴许能有一番建树。只是有些事情乃是禁忌,若想让他修行,以你陈家的底蕴,怕是不够。”
陈元无奈苦笑,道:“先生十年前便提醒过我,可我虽未郡守,执掌军政大权,那禁法令一日不曾撤销,我等非古的凡俗宗族,哪敢有分毫逾越?悬镜司那帮人,可就指望着此等事情建功呢。”
凤眠先生指了指陈元,道:“你呀,莫在老夫面前倒苦水。今夜请老夫下棋,不就是存了给你家那小子寻出路的心思么?老夫既然没走,你还要作甚?”
这话说的十分通透,没走就等于是答应了陈元的请求。
陈元脸上泛起一抹尴尬,道:“让先生见笑了。我那犬子,净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这不是怕先生有所不喜,所以……”
凤眠先生道:“诸多行径确实如你所言,上不得台面。但这些于老夫而言,都是小事。将他带回来吧,老夫这次回山,让他跟着。”
“多谢先生成全之恩!”陈元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地起身,朝着凤眠先生行了一个大礼,郑重而虔诚。
一直以来,陈元膝下三子,他最为器重的便是陈泽,没别的原因,只因他天生具有修行之姿。
陈元这些年来任由陈泽胡作非为,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心中存有愧疚。
身为人父,明知陈泽有资质修真问道,有机会长生逍遥,却只能眼看着而无能为力,这份愧疚之情,他从未对人提起。
相较之下,陈泽两位身在军中的兄长,此生也就只能凭借军功,享受人间富贵了。
修行长生这等事,与他们无缘。
可修行一事,绝非说说那么简单,尤其是他这等为官之人的后代。
禁法传武。
这四个字最初的含义,是要灭绝除皇家之外,所有的修行传承!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依旧还有世外宗门、古族世家,乃至神龙悬镜司,依旧有着众多的修士存在。
凤眠先生曾透露,这件事牵连着一个涉及整个大荒五域的隐秘,乃是南疆炎洲那边的人族真仙老祖,亲自定下的法令。
此间种种,不可多言。
陈元只知道,有了凤眠先生这句话,陈泽以及陈家自此之后,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