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摸上方向盘的吕尚,开着空车,来往于村落之间。
夜风席卷着独属于夏日的燥热,拍打着公交车的车身。
风湛湛手边放着刘佳没有吃完的奶糖,撕开一颗奶糖的包装,递到吕尚的嘴边。
“你吃不吃?”
吕尚低下头,把奶糖含在口中。
甜滋滋。
“九点半了,要不要往茅岭那片走?”
风湛湛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钟。
“现在去也行,反正车上也没人,不过你知道路吗?”
吕尚听茅岭这个名字就陌生的很。
“你一个本地人,老家的路不熟悉也就算了,还好意思问我知不知道?”
风湛湛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大地图,“还好我高瞻远瞩,从办事处抢来一份地图备用。”
风湛湛把地图展开,眯着眼睛找了半天,才找到地图上标注的一个小圈旁边,写着极小的“茅岭监狱”。
“往有所为路走。”
风湛湛问道:“有所为路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吕尚连忙点头。
“那先走,到了有所为路再说。”
……
二十分钟后,从沙邬一路不停地赶到安城有所为路后,风湛湛再次展开地图。
“顺着有所为路,向西走二十里,就到了。”
吕尚闻言,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开足了马力。
在道路两旁路灯的照耀下,吕尚的视线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公交车逐渐靠近“茅岭监狱”,吕尚远远的,能看到一座极高大的建筑。
“吕尚,前面有人。”
“别逗了,湛湛,这四面方都是荒地,谁会到这里来,除非……”
吕尚话还没说完,就将刹车重重的踩下,公交车急促的停靠在路边。
而不远处招手的那个人影,缓缓的靠近。
“这家伙怎么跑这里来了?”
吕尚看了看仪表盘上显示的公里数,这才走了十五里不到的样子,距离“茅岭监狱”还远着呢。
“这还用问,说明是在这附近死的呗。”
风湛湛拿起一颗奶糖,丢向吕尚,“开门,‘人’来了。”
前车开门键被按下,车门打开,赵学兵昂着头,背着手,迈着官步,上了公交车。
他走到吕尚面前,低下头俯视坐在驾驶位上的吕尚。
“叫我赵处长!”
吕尚:“什么?”
“叫我赵处长!”
吕尚:“湛湛,他死的时候,把脑子也给打坏了吗?”
风湛湛看着赵学兵后脑勺的窟窿,点了点头:“有可能!”
“要不?让我揍他一顿先?”
风湛湛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互相搓揉,活动筋骨。
这时的赵学兵也转过半个身子,用眼角看着风湛湛。
“叫我赵处长!”
风湛湛:“……”
……
十分钟后,被暴打一顿,扔在老弱病残专用座上的赵学兵,眼神涣散,已没有了刚上车时的睥睨姿态。
但他还是昂着他高傲的头颅,双手背在身后。
“好多天没这么活动筋骨了,还有点累。”
风湛湛把一颗奶糖扔进嘴里,坐在座位上,微微喘着粗气。
“谁不是呢?”
吕尚同样喘着粗气,回应一声,启动了公交车。
“咱们先把他送到道观门口试试,不行的话,就叫他一声,趁早了却他的执念,咱们也好早早收工。”
风湛湛不屑的看了赵学兵一眼,“要叫你叫……”
公交车在原地调头,向安城城中心驶去。
吕尚习惯性的把车开到了安城办事处,不过也没停靠,就顺着原来的路线,走返程路。
此时的时间已到了十点十五分。
安城康庄大道上,从右侧行驶上来一辆公交车。
吕尚在风湛湛的提醒下,特意放慢了车辆的行驶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