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墩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恼羞成怒地从地上一蹦而起,也顾不上大腿的痛楚,大吼着冲向小子:“今日小爷跟你拼了!”
小子见他动了真格,忙放下手中的桶勺,脚下马步一扎,准备迎战。
可谁知,此时铁墩儿已经气红了眼,完全不顾章法,他既不打拳也不出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起来,如泰山压顶一般上前一把抱住小子,翻滚在了地上。
他本身就比小子粗壮许多,再加上此时急火攻心,更是力大无穷,两根胳膊竟如铁锁链一般将小子牢牢锁在怀中,越缩越紧。
这种无赖打法,小子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刚才一时不小心才着了道,可是如今已经被铁墩儿勒住了胸腔,几乎无法正常呼吸,自然也很难发力挣脱。很快,小子的脸就憋成了红紫色,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爆了出来,脑袋也开始有些发昏。
“快,快去叫管事,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恍惚中,小子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昏暗潮湿的地下室,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被一个身高八尺的虬髯大汉死死箍住身子,用力来回摇晃着,旁边围观众人发出了狂热的叫喊声:“死!死!死!”
想让他死?可没那么容易!
小子用力咬破了舌尖,一股血腥之气迅速占领了口腔,同时一阵钻心的疼痛激活了他有些缺氧的脑袋。
用力收缩了一下胸腔之后,小子憋着气,手臂一弯,直接从怀中摸出了弯刀。
刀鞘离刃,无声无息。
“啊!”
铁墩儿一声音惨叫,松开了双臂,紧接着捂着手腕在地上痛呼打滚。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众人定睛一瞧,果然见铁墩儿的手腕处已是皮开肉绽,鲜血喷涌,霎那间几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呆在了当场,尤其个别本就胆小的杂役,此时更是吓得眼一闭晕了过去。
“别愣着,先给他止血。”小子从地上摇摇晃晃爬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将弯刀丢给二牛,“你割下一条布条去扎在他上臂,一定要扎紧。”
二牛双手颤抖着接过弯刀,带着哭腔说道:“我不敢,我怕血。”
“没用的家伙,我来。”一旁的小胖子一把抢过弯刀,拽着二牛的衣服割下一条,跑到了铁墩儿身边。
这时,小管事也闻讯赶了过来,一看此场面,顿时吓得双腿一软,连忙招呼人去请郎中,同时又派人赶紧去将金芙蓉请过来。
金芙蓉一听,脸色也是大变,忙丢下手边的事情赶到了后院。虽说杂役间的打架斗殴并不鲜见,但是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持械行凶的事情。
“打架的是谁?”金芙蓉面带怒容,声如寒冰。
“是他们两个。”小管事应声,指了指躺在地上,面如纸色的铁墩儿,和站在一旁的冷眼旁观的小子。
金芙蓉瞥了一眼小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凶器呢?”
小管事捧着弯刀递到金芙蓉面前,这是刚才小胖子交给他的。
金芙蓉接过匕首,只一眼便认出不是吕韦送给赵姬的定情信物西域宝刀。
只是如此贵重的宝刀怎么会在这个小杂役身上?
金芙蓉抬起头,满眼疑惑地望向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