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节的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北风呼啸，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雨水混着雪水从屋檐滴下，溅起一片不大不小的白色涟漪。

顾锦的咳嗽越发严重了，整日整日的咳，不时还咳出血来。

流玉流珠担心得紧，偏正主心思恹恹，好像根本没放在眼里一般。

距离沈未央过来已经有几天了，那晚的谈话除了顾锦和她以外，谁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流玉她们只知道天明十分沈未央从房间离开之时，小脸冷若寒霜，明显是气急了。

再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两个丫头想要问什么，可看到顾锦素淡的脸，几次话到了嘴边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咳咳咳——”

“咳咳咳——”

屋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伴随着少女压抑的颤音。

流玉站在屋外，急得跺脚：“再这么咳下去，指不定得犯痨症，本身就有寒疾，若再得了痨症……”

“不行，我得去找周嬷嬷，让她给姑娘请大夫来才是。”

说完拿起一旁挂着的油纸伞，便跑了出去。

流珠来不及阻止，便也随她去了，毕竟姑娘的病实在是等不得了，只是想着周玉兰前些天的做法，流珠觉得流玉这一趟只怕是自取羞辱了。

傍晚十分，雨渐渐小了，顾锦坐在暖塌上，身上搭着厚厚的毛裘，手中捧了杯热茶，吹了吹白烟，抿了一口，看着面前惶惶不安的流珠，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流珠踌躇不安的扒着自己的袖子，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见此，顾锦脸色一沉，将杯子重重磕在桌上，冷声道：“说！”

“姑娘，流玉……流玉她去给周嬷嬷那儿给您请大夫了，可是……可是现在还没回来。”

流珠吓了一跳，从未见过顾锦这般动怒的模样，连忙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顾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冬日的天黑的早，现在已经有些暗了，而流玉现在还没回来，依照周玉兰那老妇，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眉眼一冷，顾锦一把掀开身上的毛裘，穿起鞋袜便往外走。

流珠不明所以，但看到顾锦难看的神色，心中也明了了几分，连忙拿了伞跟上去。

两人走到院子外，却见不远处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流珠眼尖，一眼便看出那是流玉，连忙喊道：“流玉。”

流玉闻言脚步快了几分，走到顾锦面前，一张脸煞白道：“姑娘，您怎么出来了，这外面这么冷，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顾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凤眸微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声音有些冷：“进去吧。”

流玉流珠惴惴不安的对视一眼，跟着她身后走了进去。

回到屋子后，流珠连忙将热水倒进汤婆子里，拿过来给顾锦暖手。

顾锦却没有接，只是定定看着流玉。

流玉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些不安道：“姑娘，您这般看着奴婢作甚？”

半晌，顾锦沉沉叹了口气道：“东西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