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不到灵力，无法成为能够修炼的灵者，更奇异的是，以他的资质，连淬体也过不了，成为武者也只能是他的奢望！”

“听说了他的光荣事迹，整个东凌国都轰动了，向来以资质优异而著称的皇室，居然还会有这样一个连平常百姓都比不上的废物？皇室被当今掌权的贵族一通冷嘲热讽，颜面全无，将他视为耻辱，恨不得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早日去死！”

说出这段话的君无宸眸底一片冰冷，艳如罂粟的唇瓣似嘲弄般微勾。

“吱吱。”白冷兮眼眸里闪过震惊，废物？

“他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即便遭受了那么多人的迫害，在经历了太子在冬天将他一把推入冰冷的湖里大皇子用石头砸破他的脑袋后又将他投进凶兽场和最凶残的野兽对峙还有在被毒打的遍体鳞伤时被人关进柴房整整七天七夜不给吃喝……都活了下来。”

白冷兮瞪大了眼，好残酷！

这些人的做法！

“看见他在经受了那样多非人的折磨后，那条贱命依旧苟延残喘，大家都不由得啧啧惊叹，如此顽强的生命力，简直像狗一样！然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就是宫里养的一条狗，连最低等的奴仆都可以对他肆意凌辱，可以在自己心情不好时找到这个小杂种连打带骂的出气。”

“他就这样倍感屈辱的活着，活的畜生不如，每天过的浑浑噩噩，他不知道为何母亲给了自己生命后又残忍将他抛弃，他也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人对他都恨之入骨……”

“或许在所有人眼里，他的出生，就是原罪吧。”

君无宸微微阖上双眸，从开始述说那个残忍的故事起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动：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冰冷阴暗的世上苟且偷生这样久，他本以为这辈子或许就在折辱中度过，等到那些人玩腻了的一天，再将自己处理掉，尸体被扔在乱葬岗里慢慢腐朽。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只丑东西……”

白冷兮怔怔的看着他，看着那双无情冷血的眸子直到现在终于染上了点点温度。

“丑东西真的好丑，身上的毛灰扑扑的，又脏又乱，还有着被烧伤的疤痕，小爪子一拐一蹶，蹒跚着来到了他的身边。”

“它会在他饥饿的时候给他偷东西吃，会在寒冷的夜里缩成一团跳进他的怀里，会在有人伤害他时义无反顾的吱吱尖叫着冲上去……最重要的是，它是他这十二年以来，唯一把他当作人来看待的小东西。”这一刻，君无宸的声音微微沙哑。

那后来呢？

白冷兮突然好想一直听这道薄凉冷淡的声音说下去。

君无宸看着地上那白白小小的一团，眸光微微闪动，他像是知道了白冷兮的心中所想：

“后来，一夜之间，那个野种从受尽嘲笑折辱，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废物变成了举世皆惊，天资妖孽的天才……”

“昔日欺压他的奴仆跪倒在他面前痛哭流涕，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兄弟放下自尊冲他摇尾乞怜，就连至高无上的天子也不得不为之恐惧和颤栗。”

君无宸勾唇，月光打在他那妖异隽美不似凡人的脸上，折射出一片阴影：

“过去的十二年，他是条狗，可现在，那时候把他当狗的人，才真正变成了狗！”

他的声音冰凉而暴肆。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有些失去的东西，到底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