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心里头的弯弯绕绕,芍药这单纯的性子,自然猜不透,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簌簌,簌簌一下子懂得了姜沅的深意。
戳了戳芍药的脑袋,笑着道:“你呀,在这深院里,哪个不是人精,偏你没有弯弯绕绕。”
芍药捂着脑袋,眼里满是疑问,她只觉得那镯子给了雅雅,着实可惜。
簌簌叹了口气,解释道:“姑娘此法,是为一箭三雕。一是将雅雅逐出去的意思,全然放在夫人身上,让雅雅对夫人心生恨意,全然把自己摘干净。二是雅雅过了几日好日子,自然不愿从云端坠落,纵使姑娘保证,会要她回来,可到底是要过好几日的下等日子,雅雅这般心气高,还爱慕虚荣的,哪里肯罢休?再者说,侯爷的好色,你也知道,侯爷书房的丫头,哪个没被糟蹋过?雅雅这样的人,自然是拼命往上爬,待她爬上去,自然同夫人,新仇旧恨一起算。”
芍药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就明白,恍然大悟道:“这就是最后,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可为何是一箭三雕?”
“这最后一箭,便是蒋姨娘了。”
芍药有些糊涂了,这同蒋姨娘有什么干系?
簌簌又解释道:“蒋姨娘的手段,比起夫人,不知高明多少,这侯爷书房里的莺莺燕燕,为何爬不上来?都是她的手笔。雅雅这般的人,怎会甘心爬不起来?到时候两败俱伤,指日可待。”
芍药听她这番解释,倒是打开眼界,对着姜沅越发崇拜起来。
而簌簌,却全然是欣慰。看来他们姑娘是真的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辱的姑娘了,已然长大,可独当一面。
次日
还未至午膳时分,这乌雀院的人,便提着大箱小箱,鱼贯而入。
领头的是府里的姜平,从小跟在姜申身旁,如今是侯府里的总管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握在他的手心。
姜平向姜沅行了个礼,说道:“侯爷命我将先夫人丢的嫁妆,多数找齐了。原是管库房的姜洋,未经夫人旨意,擅自拿去。有几件物件,被他典当了,无法完璧归赵。侯爷听了震怒,已将他关了起来,过了冬,就寻个伢子发卖。”
姜沅心里好笑,姜申为了包庇乔氏,倒是下来血本了。这姜洋也是家生子,同姜平一样,是姜申的左膀右臂。姜申定是知晓下等些的仆从顶罪,说不过去,这才将姜洋拉了出来。
面上半分不显,只是惊讶道:“原是如此,这姜洋倒是胆子大,竟敢背着主子做这种事情,这满京城的仆从,竟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欺上瞒下的。”
姜平附和着点点头,以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谁料,姜沅又道:“典当?这不大可能吧?我母亲的嫁妆,半数是我舅舅南征北战,官家赏的,上头戳了官印,寻常典当行,怕是当不出。”
姜平听她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眼里闪过惊讶,他未曾想,姜沅这般精明。
正无计可施,姜沅却给她递了个台阶,说道:“想是这姜洋没有说真话,还劳烦姜管事同父亲禀报禀报,再询问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