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婧拿出来的是一块儿类似面皮的东西,不过它没有面皮那么白,甚至……还带了些凹凸不平。
齐巍有些好奇地拨弄了一下,就大约明白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了,这东西呢,很多人都听说过它的大名,不过见过的人却并不太多,有些人甚至不相信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见自家夫君这般好奇,裴姝婧冲着他就是侧头一笑。夫妻多年,齐巍一见裴姝婧这般,就知道她这是又起了坏心了。
果然,裴姝婧下一刻就从他手里把那块皮子取走,抖了抖平后,铺在了桌上,又从装着皮子的盒子里头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之后在皮子上涂涂抹抹了一番,调整了一下角度,直接贴他脸上了。
齐巍面露无奈地任她摆弄,裴姝婧则一边贴一边道,“我娘说了,镖局倒是提前了许久就预定好了的,等这玩意儿做好等了得有两三个月。”
确定全脸没有一处不服帖之后,裴姝婧捂住了嘴,一副怀着身孕时候的孕吐模样,然后转身拿了一面镜子递给齐巍。这镜子还不是看不大清人影的铜镜,是托人从海外带回来的那种连脸上的小包都能照的清清楚楚的镜子。
刚才它躺在桌上的时候,齐巍只觉得这玩意儿不大平整,还以为是做的工匠偷工减料或者为了省银子用了不好的材料,这会儿借着他的脸,这玩意儿变得立体了起来,瞧着……齐巍这喉咙口也有酸水往上反,这要是早上给他贴上,他那隔夜饭都能呕出来。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齐巍伸手把镜子反扣在了桌面,而后发出了来自心灵的数个拷问。
“岳母做这个,是想吓死岳父吗?”
“正常人很难长得这么丑的吧?”
“这人吧,美到极致和丑到极致,都是很引人注目的,与其把脸折腾成这样,还不如弄个清秀些的脸。”
说着,齐巍鼓气了勇气摸了摸脸上的凸起,“这万一被以为是生了什么治不好的或者会传染的病,不让你们进京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我娘等这两片等了两个多月,她没那耐心再等另外两个月了。多戴个帷帽遮丑呗。”
“你能受得了把这玩意儿贴脸上?”他一个不怎么在意自己容貌的都觉得可怕,更何况他家媳妇儿平时还是挺爱美的,没事儿就折腾她那个秀气的脑袋。
“不照镜子咯。”裴姝婧自见了它这强大的杀伤效果之后,就下了这决定。
齐巍‘哦’了一声,“所以入京这段不算短的时间里头,你和岳母是都准备看着对方的后脑勺度日?”
裴姝婧:“……”
“出门在外多加小心,顶着这样的脸,半夜就别出门了。”
裴姝婧:“……”
……
……
刘媒婆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亦步亦趋地离开姜家之后,姜沅满脸都写满了不高兴。
季敏也不是没脾气的人,但想起他们家沅沅为了护着她居然动手杀了人,她这天大的脾气也都散了,“沅沅,娘也是为了你好,裴大人不是一般的京官,指不定三天两头地就要出门或者出京办案,到时候他那家里就只剩下你和你公公、婆婆的,他们若是好相处倒也罢了,也算是个照应,要是不好相处,你这日子要怎么挨?你一个出嫁了的女儿,总不能动不动就回娘家来吧?”
“娘,您难道就没想过吗?如果衡远的爹娘已经不在了呢?”
“胡说!裴大人年纪轻轻的,他的爹娘怎么可能不在?就算……也不能两个都不在了吧?”见姜沅垂眸不语,季敏有些忐忑了起来,“不会吧,难道裴大人和你说过,他……爹娘都早没了?这也太……”
‘命硬’这个词儿,季敏生生地憋住了,女生外向,沅沅明摆着是向着裴衡远的,只怕不爱听这样的话。而且年轻一辈的人,也不信这些。
其实姜沅并不太确定裴衡远的爹娘是否和她的娘和弟弟一般摆脱了早逝的命运,会这么说也不过是让季敏有些许心理准备,万一呢?
“那……咱们还是等刘媒婆的消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