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总，9:50了。刘队怎么还不来说工资的事情。”

“再等等，阿金。十点钟还不发到银行卡，直接下楼找他。”

这十分钟难熬啊，看着手机上面的分针，它怎么就不动呢。阿金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一会儿抽烟，一会儿翻翻包，一会儿朝着门就是咣当一脚。

“阿金，你耐心点好不好，听波总的，就十分钟，干嘛这么急躁呢。”

“你肯定不急啊，祥哥，我和波总身份证都丢了，就你的没丢。”阿金嘴里嘟囔着。

“你什么意思？怎么你的身份证丢了，和着我的也要丢吗？”我气不打一处来吼着阿金。

“你俩别吵了，十点了，一起下楼。”

Duang? Duang? Duang。“刘队，开门。”波总敲着门吼道。

“钱呢？我们的工资呢？昨天你不是说好的十点给我们落实到位的，现在已经十点了。”阿金急躁的对刘队说：“快点给我们的工资发了，着急走呢。”

“财务今天上午请假了，下午再给你们发工资。你们几个才上了几天班，说走就要走。也没有和工厂请假，今天的考勤还得算，就是要走每个人也要扣一天工资。”驻厂小刘完全不顾波总和阿金的情绪，依然傲慢的对着我们说。

三个人吵闹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面。

“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说着波总打起来110。

“爱怎么报怎么报。”说完话驻厂小刘大力的关了一下门。

半小时左右的时间警察同志来了，给出两个方案，一：现场协商把属于我们的工资结清。二：四个人跟着警察去派出所录笔供。最后驻厂小刘怂了，他很清楚他不能去派出所跟我们在那边耗时间。

这是我26年来第一次因为要工资的事情而和警察同志打交道。我从来没想过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我没有想到出来以后做一个临时活，工资这么的难要，为了这点钱波总差点和小刘打起来。原来电视剧里面演的都是真的，想到自己曾经每个月都有稳定的打卡收入，我的心就像吃了苦瓜一样。

回到房间，拿起背包波总和我在前面走，刚走出房间门，听见“啪，啪，啪，三声很清脆的声音。

“干嘛呢你阿金？”我回头看了一下后面的阿金，他正在那里狠狠抽自己嘴巴子。

“你不会又洗白了吧？”波总伸着脑袋叼着烟问阿金：“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这也太快了吧。”

“上厕所的时候把刚发的工资一分不留的全部充值。”阿金一脸的丧样，脸上看不出有一点点的血气：“哥，我不是人，我是废物，我是人渣，我该死，我把工资给输光了。你们。能，能，能不能借我两百，为什么我会这样呢？为什么我总是忍不住呢，想着要散伙了，我就想搞点钱请你们吃一顿饭。”阿金几乎是带着哭腔对我说：“祥哥，我想回家，你能再帮我一次吗。谢谢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因为你总是对眼前的一切事情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特别想报销一切的开支，你不累吗？你的内心不会痛苦吗？不会别扭吗？不会纠结吗，你就这样的放纵自己，让自己的灵魂与肉体岔道走，你呀阿金，哥劝你，要么去做一个拼尽全力努力的人，要么去做一个彻底自我放弃的人。不要在这里折磨自己了。做个人吧，回家静静心，好好努力的复习。等下我和波总每人给你转一百。就这么点钱，你都要搞。”

“我不转，就这么点工资，这憨货还在厕所输光。将来能不能再见面都不知道，要给阿祥你给。”波总的语气里面充满了对阿金的不满。

我当时真的很想破口臭骂阿金一顿，可想到大家马上就要各奔东西，算了吧。给彼此留一个好的念想。

坐在前往广州的大巴车上，听着张雨生的《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鱼不停游

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爱不停休

从来不想回头

不问天长地久

因为我的爱覆水难收

多少喜乐在心中慢慢游

多少忧愁不肯走流向心头

就像鱼儿水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