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我的女儿,乐灵珞。”叶菱易颤颤地开口确认。
“娘亲,珞儿想吃桂花糕了,不要那么甜的。”乐灵珞习惯了与人疏离的态度,但是如今面前站着自己的生身父母,又是如此地欣喜,多少有些被渲染,轻轻拭去了叶菱易的泪花,自己的眼角反而也带了点泪珠。
“好,好,娘这就让人去给你做。”听到这句话,叶菱易就想起多年前自己的小女儿倚在自己腿边,拉着自己的胳膊,撒娇似的说着“娘亲娘亲,珞儿想吃桂花糕了,千万不要太甜了”。
乐古倾和叶菱易确认眼前的女孩真的是乐灵珞之后,先是老泪纵横,过后又激动万分,又是派人打扫屋子,又是差人买料子做衣服,还要给乐灵珞举办接风宴。
乐灵珞感觉心里特别温暖,她从四岁走失,已经十一年没有体会过被父母疼爱是什么感觉了,又对自己父母即将夸张地为自己设接风宴觉得头疼,毕竟自己不认识什么官家小姐,真举办了接风宴也是尴尬。
如此想着,乐灵珞就要拒绝,“爹娘,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
还未多说,就被叶菱易一个不容多言的眼神投射,乐青凯也扶了扶额,爹娘真的太夸张了。
等到乐古倾和叶菱易商讨完“大事”,乐灵珞和他们说了若蝶的事,夫妇两人一听,若蝶是乐灵珞的救命恩人,二话不说就要收做义女,一起设宴告知整个洛阳城。
齐治颖将乐灵珞送回了离王府后,其实并未去军营,而是直接杀去了沈府,揪着沈云飞的衣领警告了一番沈辰南,气的沈辰南吹胡子瞪眼,一口气差点背过去,他想要威胁齐治颖,不成想反被齐治颖威胁了,心里能痛快吗?
在沈府发了一通火,齐治颖心里痛快了,这才心情舒畅地迈步回府,直接去了乐灵珞的院子,看她今天被吓的,想来安慰一下,以后不会发生了,却没见到人,连若蝶也不见了。
以为又发生什么事的齐治颖抬脚就开始往外走,碰上了回来的安嬷嬷,焦急地问道:“嬷嬷见到若蜓了吗?若蝶怎么也不见了?”
“殿下,老奴正要跟你说呢……”安嬷嬷放下手里的东西,对齐治颖行了一礼方将乐青凯来离王府与乐灵珞兄妹相认,去太妃那拿回了卖身契,又将若蝶一并带回将军府的事情悉数告知。
齐治颖听完,不知道为何,感觉刚才畅快的心情被堵着了,一点都不通畅了,憋闷着,阴沉着脸,冷哼一声,“跑的倒是挺快,生怕本王不让她回去做大小姐吗!”
“殿下,姑娘毕竟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在离王府继续做婢女着实不太合适,不过姑娘还是挂念你的,交代了好些有关你的事情,叮嘱老奴一定好好照顾你呢。”安嬷嬷没想到乐灵珞这么得齐治颖的心意,人一走会让他这么生气。
齐治颖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乐灵珞气的,甩了甩袖子,又是一声冷哼,“本王只是觉得,她没问本王的意见,就把本王最舒心的若蝶带走,太没有礼数。”
安嬷嬷也不拆穿齐治颖,配合地笑笑,待齐治颖离开,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口是心非的人啊,明明是在乎的,非装得一点不在意。
早晨要起床上朝的时候,齐治颖下意识地唤了一声“若蜓”,元兆颤巍巍地回应,“殿下,若蜓姑娘回将军府了。”
齐治颖心情不好了;
晚上在书房看书的时候,齐治颖喝了一口手边杯子里的茶水,顿了,元兆又颤巍巍地问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难喝。”
齐治颖心情又不好了;
……
元兆每天生活在心惊胆战的日子中,自从乐灵珞走后,齐治颖就频频叫元兆做事,那那都不能让齐治颖满意,元兆也是有苦不能言,以前他也做过这些事,也没遭离王殿下这么挑剔,如今却整日被齐治颖折磨,除了能在依清那哭诉哭诉,对齐治颖的冷言冷语,元兆还是得受着。
乐灵珞收拾若蝶给她收拾的包裹时才发现,之前齐治颖裹着她的披风也一并被若蝶拿了回来,索性吩咐雪凝,让人给洗了,晾干,包好之后,差人送去了离王府,如今她是官家小姐,着实不适合亲自送去离王府。
这天,裁缝铺给离王府送来了一件顶好的雪白斗篷,毛领光滑细腻且厚实,这已经入了冬,披这么一件毛绒绒的披风,可不能再舒服了。
元兆手里拿着从门口守卫那接下的两件披风,直觉自己可能又要被折磨了。
“殿下,你嘱咐裁缝铺缝制的披风做好了。”
闻言,齐治颖正在写字的笔一顿,字帖又毁了,元兆一看情景,直在心里念叨:完了完了,又要被殿下罚俸禄了。
这是当时围猎回来的时候,齐治颖特地嘱托裁缝做的,给女孩子穿的,裁缝铺的人心下讶异,却还是奉命行事,没有多言,只在私下里说叨,这女孩可真有福气,被离王殿下看重,亲自来交代做披风。
齐治颖上前摸了摸披风,很软很柔,披上应该会很舒适很保暖,瞥见另一边的披风,蹙了蹙眉头,元兆解释道:“殿下,这是将军府送来的,乐小姐说,感谢当日殿下的救命之恩,这披风已经给殿下重新洗过了。”
“元兆,你话太多了,扣半个月银两。”齐治颖不再看元兆手里的东西,再次立于案前,开始写字。
元兆心中留泪,不知自己那句话又得罪了殿下,捧着两件披风,不敢再说话,还是一旁的依清见其可怜模样,恭敬地问齐治颖:“殿下,披风怎么处置,听说近日乐小姐都在府中未出门,需不需要差人送去?”
依清当日跟着齐治颖一起去了裁缝铺,自然知道这披风是要送给谁的。
“哼,她还本王一件,本王再巴巴地去送她一件,让人看笑话吗!”
“殿下是为答谢乐小姐在猎场上的救命之恩,理应亲自送礼拜谢,无人能够以此为话柄。”
依清将齐治颖这两天的不畅快瞧在眼里,赌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与乐小姐有关,可是为了齐治颖和元兆都好过点,依清觉得还是让齐治颖当面跟乐小姐说清楚比较好。
“是吗?本王可是记得乐小姐是个极没良心的。”
这话说的,元兆都觉得自家殿下不是个东西,人家乐小姐离开王府之时,专门交代了照顾自家殿下的各项事宜,还关心了安嬷嬷和自己,怎么就成了极没良心的,就因为人没跟殿下当面道别?
依清颔首不敢再说话,却听到眼前的殿下放下了手里的笔,轻松言道:“罢了,本王不与她计较,还是去将军府走一趟吧。”
听闻这话,元兆瞠目结舌,愈发觉得自家的殿下真不是个东西,甚至……还有点厚脸皮怎么回事,罢了,他也只是一个护卫,还是莫要多想了,恭恭敬敬从命就对了。
依清接着就安排马车,元兆将披风包裹好,三人驾着马车前往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