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先生大名?”
在兼先生住宿的新学馆,杜轩板直小腰身,很认真地问眼前这位先生。这日起,他就要正式师从那位自秦国而来的年轻游侠。
“某无名无姓。”这位先生道。
杜轩满脑黑线乱窜,几个意思?为什么自己总会遇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比如那位丑脸爷爷,比如那位在姬夫人寝宫外遇见的白衣男子,都是来历不明,神神叨叨,也不肯好好说话的样子,话说,这样玩深沉很有意思吗?
“那就叫秦先生吧,来自秦国的先生……先生要教学生什么,“子曰”吗?”杜轩问。
“以小公子之能,自然无需教授“子曰”之学,倘若大王问及,相信小公子自可应对。”先生也不在意小公子怎么称呼自己,说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先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敢情这是要让本公子合伙欺骗那个便宜老子啊。
“某之所教,剑术!”
杜轩更懵了,大王老子是让你教我读书来着,怎么改成练剑了,再说,先生真认为教一个婴儿学剑合适吗?
杜轩想起丑脸爷爷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各种折磨,内心是拒绝的,有爷爷传授的高阶身法武技在身,遇到危险只管逃跑便是,辛苦学剑,他还真没想过。
小家伙的犹豫,自是被先生看在眼里,先生却不理会,递过来一把剑。
杜轩接过,又是满脑黑线。
剑长约1尺,剑宽半指,剑身薄及1寸,关键是,它太丑了,表面凹凸不平,剑刃不甚整齐。展手一挥,倒有几分轻盈飘逸之感……因为,这特么的就是一把木剑!而且是制作很不走心的那种!
“先生……”
杜轩不明就里,要赠弟子以剑,你这当先生的,出手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剑术之最高境界即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有形之剑,终究不过是道具,小公子又何必在乎它是一把木剑?”
本公子在乎的不是它是木剑,是它很丑好不?再说,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这种玄而又玄说法,他在前世的武侠小说里是有听过的,感觉太不真实,太不好理解了。
“剑有三道,一曰人剑,合金为背,精钢为锋,冷森为气,上斩头颅,下剁双足;次曰贤剑,万民为背,贤臣为锋,上应天道,下顺地理;再曰圣剑,道为背,德为锋,阴阳为气,五行为柄,上断天光,下绝地维,修炼大成,一剑可断万古……”
杜轩正迷糊着,先生则背负双手,临窗而立,缓缓而言。
这时的秦先生就像变了一个人,语气庄严,神色肃穆,这声音丝毫不似一个年轻男子发出的,似乎来自时间的尽头,拥有穿透万古之力,恰如一把利剑,向着窗外漫天风雪席卷而去,所过之处,那些当空狂舞的雪花、呼啸而来的风声,魔怔了一般,变得温顺了起来。
还有这种操作?
杜轩心神剧颤,自家这位先生,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境界?
“小公子出剑,不论招式,击中这根布带为止!”
秦先生转过身来,手中多了一根黑色布带。
什么情况,这就开始了?
杜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丑脸爷爷在雪地之上胖揍自己的悲惨画面,暗感不妙,好歹得教我一点基本招式啊?
“等等……”
杜轩欲张嘴请求暂停。
秦先生无视,手腕一抖,那根原本软绵绵的布带瞬间复活,变成一条黑色长蛇,迎向杜轩胸口,扑将而来。
杜轩不敢怠慢,默念身法武技决,身子瞬移半步。
啪叽!
没有意外,他凭空飞出一丈之遥,然后重重栽倒在地!
“小公子让某很失望!堂堂高阶身法武技竟被公子辱没成这样!”看着眼前这个婴儿摔了四脚着地,秦先生毫无怜悯之情,冷冷道。
“先生认识丑脸爷爷?”杜轩本是痛得龇牙咧嘴,听闻一骨碌爬起来,满是期待地问道,这天底下,知道他有练过丑脸爷爷武技的,也就只有爷爷和玉儿了。
“再来,要出剑!”
秦先生就当没听见,手腕一抖,长蛇再出。
杜轩赶紧收心,木剑下意识挥出,姿势要多丑就多丑,真配得上那把丑陋的木剑。
啪叽!
又栽了,真特么痛。
“起来,再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