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怀仁道,“还成,过会还要再喝一剂汤药。”
云别道,“我随先生去煎药。”
孙怀仁拦下她道,“你们三人叙话罢,老朽去便是。”
出门前又嘱咐了一句,似是意有所指,“现下不是大好,她还不可下地走动。你们且好生服侍罢。”
云别、东山行礼道,“多谢先生体谅。”
孙怀仁笑了笑便出去了。
转过身来,二人上前对着时赫晞行礼,“少君受苦了。”
时赫晞抬了抬手,问道,“我似是睡了许久?”
云别道,“少君,您已睡了两日,今日是冬月十九了。”
东山道,“少君,今日……”
时赫晞疑道,“东山,你何时也学得这般闪烁其词了?”
东山低头艰难道,“今日是……将军与夫人遗骨迁回乐陵的日子。”
待到抬起头时,只见少君已是泪落如珠。
时赫晞回想到那梦里,父亲与母亲来向自己道别的场景。原来,冥冥之中,他们已经来过了。
本欲下床,未料腿上竟也无半分知觉。她伸手捏捏自己的腿,麻木无感。
云别见她如此,遂出声提醒,“少君,方才老先生也叮嘱过了,您现下还未大好,不可下床走动。您有什么事,交代我同东山去办便是了。”
时赫晞吩咐道,“去拿把剪刀来。”
云别在柜中翻出一把剪刀,递过来。
时赫晞挑起一缕头发,对云别道,“如今我拿不动这剪刀,你替我来剪断这一绺发。”
云别惊道,“少君,这怎可……”
时赫晞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我不能近前尽孝,便让这绺头发代替了我。动手罢。”
云别点头,剪落那缕头发。
时赫晞再吩咐道,“去找一条麻布,系好。”
云别利落地找好麻布,系好发丝,递到少君手中。
时赫晞唤道,“东山,过来。”拿起那绺麻布缠的发丝,递给东山。交待道,“你带着这绺头发,随送灵仪队回乐陵。你此行亲去,权当做是替我尽一尽孝心。”
东山双手接过,正色道,“夫人是属下家主,将军更是于我有恩,东山此生无以为报。此行不仅是为了成全少君的孝心,更是我送别二位恩人最后一程。”
时赫晞欣慰道,“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