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卿知道花娘在担心什么,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接着她走到叶免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你自己来还我来?”
叶免一瞬间回过神来,顾不得坐在地上狼狈的姿态,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你、你别过来!”
他看着面前的阴影越来越大,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大。
起先,他还以为这个质子是个吃喝玩乐的脓包,不值得在意。没想到这个脓包质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毒打堂堂丞相府的大公子?!
更令人吃惊的是,自家主子碍于那个黑衣侍卫的武功,无法上前。
他觉得,这件事,好像控制不住了。
颜之卿见他没反应,不耐烦地蹙眉:“扶言?”
黑衣少年自然懂得这是何意,将背上的剑取下,抛给颜之卿。
利剑出鞘的那一刹,剑芒反射的寒意打在叶免的脸上。
“嘶~”叶免的右手腕被划过一道,渗出血迹。
颜之卿将剑收回鞘中,将剑扔给扶言,拍了拍手:“李公子麻烦再把这桌子茶壶钱赔了!”
她觉得似乎没有再待的必要了,便招呼着扶言回辞尘溟庄。
楼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吭,唯有叶免和李冲狼狈的吸气声可闻。
颜之归大摇大摆地走到楼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对了,爷站不更名坐不改姓,颜之归是也!欢迎尔等来我辞尘溟庄。”
颜之卿心情极好地冲那个素衫公子摆了摆手:“再会。”
……
贯衡盯着颜之归的身影,攥紧了手:好一个南颜国的质子!
众人没瞧见的是,一个人影躲在暗处,目睹了全过程,又悄悄地退下。
*
从醉倾楼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沉。
颜之卿这回不用再遮掩伤势,因而没有再从车行雇车。
她走了两步,忽地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喏,涂涂伤口。”
颜之卿没说药膏是从哪儿来的,扶言却清楚,这便是他想帮公主丢了、却没丢成的贯承溪的药膏。
扶言看了看公主的神色,默默地收下。
暴打了一顿李冲的颜之卿,心里格外的舒坦,又多走了一条街回辞尘溟庄。
正在她优哉游哉地拐过街角时,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忽地闯入了她怀中,惊得她一颤,而比感觉更快的,是她的反应,直接一个过肩摔……
“哎呦……我滴亲娘舅舅哦,嘶……”一声纯真的女腔传来,颜之卿站在地上那个不明女子两步之外,蹙眉瞧着。
小姑娘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上,神色凄凄惨惨,脸色苍苍白白,好不可怜。
越看越熟悉,颜之卿的脑子灵光一闪:“你是那个小姑娘?”
“公子还记得小女子?”林嫣然也不喊疼了,慢慢悠悠地坐起来:“公子下手也忒重了些吧!”
林嫣然在这个地方等了好些时日,日日来踩点,就想着能再次碰到这个俊俏无比的公子哥。
那夜的蓦然对视,令她久久不能忘怀。
可惜的是,当时她懵懵然地便回府了,这才想起忘了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又住在何许地方。
上天保佑啊,她今日不过兴起,提前来这里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的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