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郴也不会避人不见,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战场的神邸,名声浩荡。
“大皇子到!”
“大皇子到!”
通传的声音震耳欲聋,府里的小厮急忙忙的回禀,以前季长朝进沈将军府从来不用通传,跟自家人一般。
可现在……
“他来做什么?”沈晽捧着手里的书本,听到小厮通传,气得后槽牙疼。
“大皇子应该不知道季皇对我沈家做的肮脏龌蹉的事情。”
沈郴看的明白,可眼里依旧燃烧着星星点点的怒意,“可谁叫他姓季,生来就是我的仇家。”
“哥,要不我去搪塞。”沈晽见他脸色不好,举双手道。
“不用,我亲自请他进来。”沈郴摆摆手,指尖修长一握成拳,一双眸子又冷又寒,若如雪天。
沈府大,绕过亭池花园走了片刻才到大门,昔日这条鹅卵石道一路上风景别致,使人心里愉快,可现在满目疮痍草木凋零,悲从心生。
见到门口小亭子稍坐的季长朝,沈郴漫不经心的走上前去,低沉道:“大皇子来,怎么不事先传旨,我等好做打算。”
沈郴一席话,不由得让人一噎,他从来没有私下叫他一声大皇子。
“沈郴你跟我装什么呢,有了美娇妻就忘记我这个兄弟了。”
“我父母过世,娶妻确实是府里一件喜事,所以忙忘了,也没有打算请任何人。”
沈郴微微侧着身子,没有与他并肩而行,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也不打算叫我?”
沈郴满目清冷,对视几秒后,略微一笑,“耍你的,当然会叫你撑场子。”
季长朝蹙眉,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学刁了,竟然玩儿我。”
两人站在亭子间,一位清寒,一位洒脱,格格不入却又奇妙难言。
“对了,你娶的是何人,可有什么明目。”
季长朝边说边将手里的玉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盈蝶凤钗,此钗是南朝最著名的工匠为皇室所制,做工精湛,款式经典。
沈郴挑眉:“夫人是孤女,身世凄苦,我只想给她一个家。”
“既无身世,与你又不登对,就给个妾位将她留在身边即可。”
季长朝无数次想过沈郴的妻子,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名门望族,没料到是位乞女,心里难免有落差。
“心爱之人,是我心中理想妻子的样子。”
沈郴严肃不失幸福,他收下钗子,转过身子,眉梢一冷。
现在谁愿意将女儿许配给沈郴?整个南朝恐怕找不到第二个。
“婚期可定了?”
“她还小,等过了两年再迎过门不迟。”沈郴志在必得,眼里深情荡漾。
“难得你对一位女子如此上心,不知道沈将军娶妻,凛冬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得伤心了。”
季长朝眸子一颤,低着眉眼。
“可惜我双亲看不到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是啊,如果他们在世,沈郴就不必独自一人面对朝廷的明枪暗箭,危急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