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康宥?住在荣上街...
这事到是出乎康延意料。
作为留在京都的两大亲王之一,安王康瞻没道理不知道二皇子康宥住在荣上街。
康延不相信巧合。
而且,十九年前,母妃主导的那次刺杀,结仇的人可不少...
明里暗里,想让自己死的,大有人在。
但长者赐不敢辞,何况是在皇家。
康延脸色平静,波澜不惊,心里却有了主意。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好好享受,他到要看看安王此举何意?
“可惜,这宅子不能卖了,要是能卖,五哥也就能在鼎盛街附近找一处府邸了...”康颐叹道。
说到底还是银子的事。
康延虽被封了爵,可封地却在临安县。
这里不得不提一提,始帝对皇族的严苛,名义上是封地,其实权利却遭到了极大的削减,只能收收田租、地租,当个地主之类。
临安县比邻京都,经商而起,多山少地,所以良田不多。
换句话说,康延富不到哪去,一年的税收加上皇子的俸禄,三百两不到。
没错,皇子是有俸禄的,不是由朝廷拨银,而是宗正寺。
未成年的皇子,又在十岁以上,才有俸禄,一年一百两少一点,成年多一些,一百八十两,一直到三十而立。
加上康延被授予巡武卫佥事,领着正四品的俸禄,因为是闲职,只有基本俸禄。
因此,康延一年收入突破了四百两大关,接近五百两。
但要买鼎盛街附近的宅子,还远远不够。
康延穷,康颐更穷了。
若不是有生母宜嫔及康颖的帮衬,康颐哪有银子吃遍京都的美食。
康延淡然一笑,道:“不必如此,荣上街就荣上街,二皇兄又不是吃人的怪兽,与其做个邻居,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康延胸有成竹,康颐不再说着不切实际的话,问道:“五哥,可去看过那宅子?”
康延摇了摇头。
这些天,他一直忙着整理武学,哪有空闲去看宅子。
“正好,明日我要回府中一趟,不如陪五哥去一趟,看一看皇叔赐下的府邸?”
“可!”
康延应下了。
接着,二人又聊了一会经史子集中阐述的道理,大部分都是康颐再说,康延偶尔插一句。
读书读书,读的是理,书的是道。
文学院授学,奉行的是知行合一,而非一味的循诵习传。
两人虽一文一武,但在道理面前,不至于无话可说。
比如,康颐提到的独饮一壶酒,仗剑走人生,乘风逍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康颐认为这是一种恣意洒脱,游戏人间的态度。
而康延则补充洒脱中有孤独,也有对世道的无奈,不然为何是仗剑,而非执笔。
世道不平,才需要仗剑。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不知不觉,到了午时,康颐要回去收拾收拾,随向康延提出告辞。
来的时候,心里还有块疙瘩,走的时候,康颐前所未有的轻松,嘴里哼着小调。
“知行,我们回家!”
康颐逗了逗狗,大步流星地出了门,朝自家走去。
一个拐弯,看不到康颐的身影,却能听见他的笑声。
康延站在堂前,望向康颐离去的方向,嘴角划过一缕弧度,自己都没发现。
不知何时起,康颐已经在康延心里有了位置,一如小灵儿他们。
估计连远在临安县的余小薰也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六皇子就已经走入殿下心里。
也许是两人同病相怜,感同身受的同时,惺惺相惜...
也许是两人血脉相连...
也许是两人不经意间的行为,触动了各自内心的那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