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瑶吃饱喝足,正欲抬头致谢,却遇上了重华盈满笑意的眼睛,阿瑶终于不好意思起来,他家贫寒,这黄米饭怕是矜贵的很,自己大吃大嚼,却一点没想到主人家或有难处,心下歉疚,想要致歉。
“姚重华!灶上的饭去哪了!叫你修房你不去,吃饭到知道挑干的!”是刚刚尖利叫骂的女人,看来刚刚斥骂的也不是那个孩子。阿瑶忙走上前,对妇人行礼,告知是自己用了米饭。妇人看阿瑶身着麻衣,娟丽婷婷,想是贵人,立刻敛去脸上的鄙夷之色,道:“原来是有客来,小儿胡闹,竟没有让我知晓,怠慢了贵客,我这就去炙些肉来,姑娘稍坐。”
阿瑶见这家人都这么热情,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忙道:“不用了,是我鲁莽,没有见过主人就擅自坐下来,听夫人说家里的屋顶需要修缮,我无端吃了你家的饭,该干些活。”
妇人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怎敢让你劳动,小儿重华去就好了。“
阿瑶不知道妇人看她衣着,知道她来历不凡,已经有了拉拢之意,以为人家看轻了她是个女子,立道:“夫人莫小瞧我,我虽是女子,可也有些微末灵力,修缮屋顶还不算麻烦。“说罢走出屋去,她修习的木系法术,草木皆随意动,只见她微笑着凝视屋顶片刻,待重华母子出来,茅草已经铺好,屋顶像是新盖的一样,阿瑶得意的看着重华,却看到一双无喜无怒的眼眸,重华的母亲却是喜不自胜。阿瑶不知该说什么,没话找话:”我路过招摇山时认得一个有巢氏后人,给我讲过筑屋之法,用炙过的陶片铺设的屋顶之上,还能防止漏雨。“
重华的母亲正要开口,重华走上前来拱手道:“感谢姑娘,方才姑娘站于门前,想是有事,不知有什么能帮上姑娘的。“
阿瑶这才想起来这里的借口,道:“来了半日竟忘了,我叫阿瑶,出来云游,途径这里听说叫做姚墟,觉得很是有缘。“说着将名字画与重华。
重华眼中终于又有了笑意,道:“姚墟之姚从女,姑娘之名从玉,但音同已是有缘。听闻巫山神女名唤瑶姬,不知与姑娘可有渊源。”
阿瑶惊讶于重华不但识字,竟也知晓些神族之事,道:“不敢,我是司幽国人,不是神农之后。”
大荒之中知道司幽国的甚少,重华也没有多问。
重华的母亲却是不耐烦了,看着两个年轻人对着个字说道了半天,上来插嘴:“既然姑娘云游至此,想是疲累,不如在村里住下,好生歇一歇。村上有驿馆,只是饭食粗陋些,若不嫌弃,可日日来我家用饭。姑娘别看我家贫寒,可拙夫也是玄帝之后,你看阿象这孩子,也是颇有灵气的,只是没机缘,如今遇到了姑娘,真是天大的造化,若能让阿象跟着姑娘学些吐纳之法就更好了。”
村中人重门第,也重德行,重华家中虽有玄帝之后的门第,可是没落已久,家中人未经修习,并无灵力在身,更何况重华父母嚣张跋扈,每每欺辱重华,村中人尽皆知,可谓德行尽失,在村里无甚地位。重华母亲看阿瑶有灵力在身,虽不知司幽之国,想来也是神族后裔,若能做了阿象的老师,自己也能在村里扬眉吐气。
阿瑶涉世未深,哪里知道这些小心思,她看了看还在屋中的阿象,可阿象自顾自玩着,完全没有理会母亲的意思。阿瑶自己也是个孩子,司幽国并无师徒之分,皆由长老教导修习,人人都能学习,并不觉得修习之法不可告知他人。她诚恳道:“我不知什么是老师,怎么当得,不过这吐纳之法我会一点,若是阿象愿意,我可以告诉他。”
重华母亲大喜过望,让重华送阿瑶去驿站,约好明日过来用饭。重华恭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