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向他行了稽首大礼,随后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萧敬在纸上写写画画,看上去龙飞凤舞,浑然天成。只是他时而邹眉时而舒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一个庶子啊……能翻得起什么风浪?”他自嘲地笑了笑,把笔搁置在通体深紫的笔洗上。
借着从木窗透过的灯,是一封蜜蜡封得紧紧的信封,上面赫然写着“皇后亲启”字样……
萧叡满脸高兴地从花园小径中走过,脸色愉悦,神情飞扬。就连走路都带着风,全身洋溢着喜气。
“哟哟,大兄可是十分欢喜啊!不知今日有何高兴之事,可以与我分享一番?”
突然,从他前方传来一阵阴柔的声音,这声音就如雨天的乌云,压抑沉闷,无一丝清朗。
萧叡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他的嫡弟萧淳,此人从小受尽父亲嫡母疼爱,目中无人又桀骜不驯,可偏偏在父母长辈面前极尽讨好之事,是个面甜心苦的主……
萧叡虽为大兄,可依然朝他拱手作揖,嫡庶尊卑有别,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淳弟见笑了,阿兄并无喜事,只是今日太阳极其爽朗,这阳光明媚,春风春草春花香,令人心情极为愉悦。阿兄甚是欢颜……”
他向萧淳慢慢道来,态度恭谨。
“原来如此,那阿兄回去罢,这春日柳絮飘飞,烈阳毒辣辣的,晒得我眼晕,皮肤黝黑了可不好啊……”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主意,心底窃喜,决定要嘲笑这庶兄:
“我可不似阿兄这般不懂风流之人,怕是只肖其母,只懂洗脚吧?”
“无趣,无趣……”他说完就搂着一美人走了。
萧叡拳头紧握,胸中气息奔腾翻涌,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他只得死死控制住,他吐纳数刻钟,内心才平静下来。
他快速疾走回庭院,不想再听见这些嫡子的辱人之语。
这是一间小小的四方庭院,只有半碧池湖,高大的樟树遮天蔽日,为这小小陈旧的院落增添浓浓绿意。
“郎君回来了,”一位独眼老叟起身出来相迎。
他快速上前去扶起这位老者,这是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想当初他成丁一人分居这小院,无人跟随,只有这位老人不离不弃服侍他数十载。萧淳年幼霸道,拿着短弓随处射杀猎物。有一次,竟把他也当做猎物,何叟为了救他,硬生生受下这一箭,自此他只剩一只眼睛。
每当他想起这,总是彻夜难眠。薄凉的生父,苛刻严厉的嫡母,顽劣恶毒的嫡弟……这一切他都得硬生生地抗着,天知道,他忍得又多疼,你若是进去他的心里,就会发现都是血淋淋的疼……
“郎君,那位是你庶兄啊……”尖脸美人呵呵地笑着,还附赠一个香吻。
萧淳很是消受这美人香吻,他心情愉悦:
“不过是小小洗脚婢之子,还不是任我母亲搓圆摆弄,管他做甚!”
他说完,还十分猴急地把手伸进这美人的衣襟里,使劲偷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