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主母逝后,大人就一直如此,唉……”徐冲叹了叹气,负手于身后踱步走了。
风吹过,琼花簌簌落下,留下片片花雨……
司马盈今日可是心情由喜转涩,没有见到心上郎君总是不欢愉的呢!
她兴致蔫蔫的,活像一朵烈阳暴晒下的娇花,无聊地在把玩玉指。也不说话,再也没有来时的兴高采烈模样。
她的一等大婢女含笑看到司马盈此时模样,亦为她难过叹息。
“贵主,徐舍人是陛下肱骨之臣,又是皇后倚重之人,何不向皇后娘娘请旨赐婚?”
含笑为她端来一杯清茗,欲要缓解她心情。
司马盈动作轻盈地拿茶盖点一下茶水,她有一双英气的眉,深邃的眼睛,未若像胡人一般深邃,瞳孔漆黑,是汉人一般无异。
她颇具威严地看向她的大婢女含笑,这个婢女资色平凡,却有一双细长的凤眼,里面含着各种计谋精算,是她的心腹之一,也是她最看重的人,连她母妃留给她的碧玉都不及含笑十之一二。
这时,杯中朵朵茶叶伸展开来,似那俏丽的舞姬在水中曼舞,亭亭玉立,绿茶水色莹润,甚是可口。
司马盈细抿一口,这茶水甘甜,是她最爱的茶味。直至喝完,她才看向含笑:
“含笑,你也是失策了啊!萧皇后如日中天,就连慈宁宫陈太后也得避其锋芒。我一个宗室女,现在还没有发出光芒,没有足够的才能又如何吸引萧后为我做主,何况那是陛下最中意的臣子?她的两眉之间染上淡淡的哀愁,是贵女又如何?
“贵主勿忧,现在就有好时机,不知贵主是否相信奴婢?”含笑朝她淡淡一笑,眼中都是睿智的光芒。
“哦?你说说要如何做?”司马盈朝她点头示意。
含笑心中自有成竹,得到主人的信任与赞赏是每个奴婢的荣誉,而且这个主人在她贫困潦倒,饥寒交迫之是给了她两大块馍馍,一饭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贵主,我已经得到临安,渔阳,衮州,云城各地洪灾来袭的消息。各地流民怕是不日流入建康,此时,皇太子病染上风疾,太后也是凤体违和……贵主,何不想想,洪灾最缺的是什么?……”
……
牛车里静默了一刻钟有余,静得只听得见丝绸飘起的细细摩擦声音,含笑看着她的贵主,相信她必定能想出应对之法。
司马盈的眼睛都是亮光,漆黑的瞳孔发出喜悦的光芒,但只是一刻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安定下来,快速整理恼中思路,瞬间清晰起来。
“武兴,快速回到帝姬府,我有重要的事情吩咐,速回!”
司马盈很是激动,但是她却努力抑制心底的冲动,努力使她的声音平稳,不让人看出端倪。
牛车瞬间加速向帝姬府奔去,街上响起一阵阵牛踩石板的声音。行人都快速让开,唯恐伤到自己。
“贵人总是在街上驰骋,也不知何时能是个头。……”庶族们心里无一不在想。
在另一金碧辉煌,巍峨不凡的殿宇里,每条柱子都画着五爪金龙,龙神矫健有力,雄浑壮阔。金色的布幔自外层层蔓延,明黄色的胡床上躺着一位少年,星目紧闭,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