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小舟在失去小童的重力后也渐渐稳住,白衣少年便也缓缓划桨向八角亭的方向继续前行。
孟旭将怀中的小童轻柔的放在地面上,俊颜发黑,怒不可遏,语气不顺道:“公......阿瑶!你怎会在这里?可又是偷偷溜出.....府?姑姑和姑父可知道?泛舟时又怎地如此鲁莽的站起身来?你可知道有多危险?”
转危为安的阿瑶对孟旭连珠炮弹般的质问充耳不闻,笑嘻嘻的扯着他的衣袖晃悠悠的撒娇,“淮叶表哥好久不见。”
孟旭是皇后的亲侄子,皇后与亡父自小亲厚。皇室子嗣素来单薄,表妹病愈后性子便活泼起来,皇后不忍表妹年纪小小没有玩伴,便时常召他与亲妹晴冉进宫小住几日陪伴公主。表妹的性子跳脱,不喜琴棋书画,如男子般偏爱舞刀弄枪。正好与他的兴趣相投,所以他与表妹素来是亲厚的。
看着这笑意盈盈如玉娃娃般的小人儿,他的面色便多云转晴,纵是有滔天怒火也是撒不出半点来了。他无奈的摸了摸阿瑶的头,心想着,只要这表妹一撒娇,他真是拿她没辙了。
“青冥见过孟大公子。”湖中摇舟少年也已来到八角亭,规规矩矩的上前来行礼后,很是自然的站在了阿瑶身后。
孟旭闻声望去,眼前的白衣少年便是阿瑶宫里那个武艺高强的贴身太监,除了阿瑶与宫中贵人,对其他的达官贵胄他都是敷衍行礼便了事。想必阿瑶会出现在这幽兰诗会定是有这小太监的一份“功劳”,想到这他不由暗瞪了青冥一眼。
“阿瑶谢过表兄救命之恩。”不等怒气未消的孟旭祸及青冥,阿瑶甜糯的童音有浇灭了他蓄势待发的怒火。
“孟兄束发之年轻功却已出神入化,着实让人佩服。”一个衣着墨绿暗纹长衫的少年从八角亭内走出。少年身姿修长,眉目如画,却无男生女相的异样之感,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诗书之气。
“那里,那里。探花郎谬赞了。”孟旭谦虚的朝来人拱了拱手,从他满脸的笑意便可知他对自己的武功是极为自信的。
“不知这位小童子是?”沈经年探究的目光朝孟旭身旁的阿瑶看去。
这表妹铁定是瞒着帝后私自出宫,孟旭也不知向旁人作何介绍。但这古灵精怪的表妹向来是有主意的,便也眉头微蹙的看向阿瑶。
阿瑶想也不想的张口便答道:“我是他表弟。”
“这边便是我母亲家的表弟,名唤.......名唤钟瑶,一月前刚从青州来皇都探望家母。表弟他向来调皮,趁家人不注意便溜出太尉府来到此地。”为人耿直的孟旭此时正满头大汗,可见他向来是不善诌胡话的。
“正是,小爷我便是钟瑶。”阿瑶着实为表兄这番心虚的作答感到汗颜,为了加深身份的真实性,便装作一副纨绔模样,挺起小身板趾高气昂的道。
沈经年见他们一唱一和的并未多想,却也是着实不喜阿瑶这般小小年纪顽劣不堪。便淡淡道:“原来如此,既是孟兄的表弟,便也一同入席罢,作诗就不必了。”
说完便朝八角亭内走去。
阿瑶心知这人定时不喜她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才如此说。可还是忍不住赌气道:“你少瞧不起人,小爷我也会做诗。”
“拭目以待。”沈经年竟是头也没回的继续向前走。
“你这个臭儒生!@#¥%……&”阿瑶看他仍是瞧不起人的样子气得跳脚,口不择言道。
孟旭吓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安抚道:“阿瑶慎言啊,这诗会上一个个的可都是儒生,咱可别引起公愤了。”
“主子,青冥这就去将那沈经年的狗腿子打断了,看他还敢不敢嘲笑您不会作诗。”青冥向来是个嘴欠的,也是极为护短的。木着张脸也在旁边添油加醋般的嘲讽阿瑶。
“你......你给我闭嘴!也不必打断他的腿了。今日便要夺得魁首,让你们这些有眼无珠之人好好瞧瞧小爷的本事。”阿瑶深知青冥是个说到做到之人,掰开孟旭的手劝阻道。
“主子,此处有语病。这有眼无珠,便更是没眼瞧您的骇世巨作了。”青冥双手环胸,嘴角微翘的俯视着阿瑶。
“青冥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方才我被外人欺辱就算了,还得在这听你酸言酸语!真是够了!”阿瑶气得炸毛,抡起粉拳砸向青冥。
“属下一直如此,未曾改变。属下忠心耿耿,方才不都说了帮您打断他的腿,你非得不让。”青冥不动如山,脸上依旧挂着欠扁的笑。
“你变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青冥了!妖怪,快把以前青冥还给我!”阿瑶见无论怎么捶青冥,他都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更气了,便使劲拽起他的衣襟来回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