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回头一看,发现是幕寒御风而来,他停在了她的面前,对着琉昭说道:“我家仆人和灵宠勿入魔界禁地,幕寒还望魔后宽容其无心的过失。”
“幕寒,你我自小相识,若是其他事情,看在你的颜面上我还可从小发落,但这件事情绝无可能。这魔界向来是有规矩的,不像你们妖界这般潇洒随性,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魔后可还记得自己曾是妖界的人,”幕寒看着高傲的琉昭,表面上一如既往,可语气透着寒冷,“魔后那么着急想要杀人灭口,怕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
“若不然,请待我同魔尊说明原委再做打算。”
此刻在幕寒后面的白染脑袋里暴风雨般的席卷而起,她目光久久停留在琉昭的脸上,心里忽而一横,随后脱口而出道:“我打伤魔卫,闯入禁地,自知闯下大祸,因此不想连累我家主上,还望魔后惩罚。”
幕寒听后猛然回过头来看着她,满眼透着疑惑和不解,似乎在警告道:“你想干什么?!”可白染无视了他眼神,继续对魔后说道:“此灵宠顽虐,可是绝无坏心,所有罪过我愿一人承担。”
魔后听了满意的嘴角勾起,她也不用再同幕寒继续废话,于是她直接抽出厉剑欲将其斩首,白染万万没有想到,琉昭是想直接要她的性命!
在白染怀里的紫魁萧乍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冲力,一瞬间挡住了琉昭的一击。琉昭连连被迫后退了几步,荃薇慌忙向前一把扶住了向后倾倒的主子,法力的冲击一刹那间让琉昭的眉头紧皱,双目圆睁起来,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在这紧急的一刻,忽而冲出一名魔卫喊道道——“魔尊之令:将闯入禁地者先行关押置魔牢之中,待长公主宴会结束再行处置——”
琉昭听后脸马上暗沉起来,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只能俯首接受。幕寒倒是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对着白染自作聪明的行为不满,但还是对准备被魔卫带走的她暗中说道:“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白染对他眨了眨眼表示让他安心,耸了耸两个肩膀,一只手扯开了想要压着她走的魔卫,另一只手护着还没有醒来的阿缘,冷冷地说道:“不要碰我,自己可以走。”
琉昭看着那白染离开的身影,目光不由得久久停留——这男子,总是带给她一种错觉……即使过了两千年,她终是忘不了那个曾经给她带来万般伤害的女人……
焰翎宫上,歌舞升平,魔尊和众多使者相互敬酒而欢,万尘寰回到宫殿之上,齐继看见他主动地前去给魔尊敬酒,随后又假装巧合般单独地同魔尊交谈——谈话开始之时,魔尊脸上仍是喜笑颜开,渐渐地表情似乎有些严肃起来,又转为释然而平常。
“你刚刚急匆匆地回来,去和魔尊说了什么?”齐继对着刚刚同魔尊讲完话而落座的万尘寰低声问道。
“没什么。”
“好啊你!”齐继看着他不满道,“在人间历劫时,当时是贺拔若弼的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这个景霄骁,不对……你这个万尘寰,才能当上人间的帝王。如今历劫一过就什么事情也不记得!还对我瞒东瞒西!你可是真真行啊!”
“只因有人闯了魔界禁地,随意地给魔尊提一声罢了。”
“就这事?”
“嗯。”
齐继也陷入了沉默,不久才开了口:“说实话,我也不清楚那禁地是怎么回事,不过按那禁地之规,闯魔界禁地可是杀头之罪,那个人可是踩在了老虎尾上——脱不得身。”齐继看着沉默的万尘寰,声音也低沉了起来,“只是这其中感觉没有那么简单,怕是另有隐情。”
魔牢之下。魔火幽幽地闪着灰白的光芒,像是月夜之时被月光吞噬的乌云渗出的暗灰之色。惊恐的叫喊声和凶恶的抽打声蚀掉了墙角的灰白,朦胧之下留存着一层黑蒙蒙的边。
白染抱着阿缘坐在冰冷的地上暗自沉思着——她所忧虑的从不是出狱的问题,幕寒会让她们母子平安,只是琉昭的行为让她对魔界的禁地十分起疑。她想,以她从小认识对琉昭的认识,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让琉昭着急想要杀人灭口。也正是这样她才选择进入魔狱之中,只是委屈了阿缘了……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感伤起来,觉得万般对不住阿缘:是她刚才将阿缘置身于危险之中,也是她使得阿缘如今呆在这种阴冷昏暗之地。
正在这时,,一声“娘亲……”把白染拉回了现实,她看见阿缘的眼帘微微有些浮动,随后微微地睁开了眼。阿缘睁开迷糊的双眼后,看见了娘亲熟悉的影子,便再次忍不住哭泣起来。
“娘亲在,阿缘别怕。”白染安抚道,他在怀里显得玲珑的小眼让她不由得心生怜惜。
“我刚才看见娘亲和爹爹、幕寒……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白染连忙拍着他的背,阿缘乖昵地把小脑袋靠在白染的肩头,不停地抽泣,“我明明是看见了娘亲的影子才跟着走进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迷了路,就一直走不出去了,后来就看见你们都死了……”
他的双眼红而肿胀着。那胀起的红眼早已包不住泪水,泪水连着未散去的惊恐如同泉水般汩汩而下。阿缘的话更加坚定了白染的猜想,她边安抚着怀里的人儿,双眸不由得暗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