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妃带着温和的笑意点点头,“母亲放心,儿媳会看着她们几个的。”
“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该出府了。”
平西王妃率先起身,带着胡梨几女拜别太夫人,往二门处走去。
出了康庚院就有软桥在外头候着,夕阳西下将大地洒成一片温暖的橘色,映着深秋发黄的树叶和红彤彤的枫叶,有种壮烈的极致美。
出了二门就有马车候着,四人分了两辆马车,胡梨跟着平西王妃一辆,剩下的两姐妹一辆。
平西王带着五个儿子骑马走在最前头。
马车行驶着出了府门,胡梨挑起轿帘看向外头,“母妃,这是要去哪里呀?”
以前的中秋宴不是去刺史府上就是平西王府举办,可看马车行驶的方向不像是去城东的刺史府呢。
“你外祖家在城南郊外有一座别院,今晚的宴席摆在别院里。”
胡梨的外祖父黎禀才本是京城人氏,只是康帝年间被指任到西蜀,没几年大周就内乱,这偏僻的西蜀便成了放任之地,黎家在这一呆就是十多年,等到宗帝登基,也不知道是不是遗忘了西蜀还是忘了黎禀才这个十多年的西蜀刺史,反正,黎禀才一直没调任,再加上与平西王府的关系,就这样在西蜀安定地待了下来。
黎禀才曾是两榜传胪,学问是有的本事也不弱,反正西蜀除了平西王就是他最得人心。也是因为他,黎氏一个歌伎生养的庶女才一跃成了平西王的继室。
黎家在西蜀经营多年,俨然有与平西王府分庭抗礼的趋势,只不过两家都是聪明人,黎家管西蜀的内政,胡家掌兵权,谁也不会伸长手捞过界,撕破脸对哪边都没好处。
只是黎禀才毕竟比平西王年长许多,而黎家子弟又没有太多的出息,至少科举上除了一个庶子上京,其他的都名落孙山。黎禀才总没办法擅自将刺史之位传给儿子吧,这一府主官可得朝庭任命颁发文书才行呀。
所以从长远来看,这黎家的后劲是比不上胡家的,毕竟胡家的王位可以上报朝庭直接由儿子继承,而且胡家的儿子还不只一个。只是,胡家也有个尴尬问题,胡焕是康帝提上来的,可宗帝上位后将康帝直接降成庶人,那胡焕这个异姓王爷究竟算不算,朝庭承不承认也是个问题,所以胡焕的请封世子的折子至今也没往京城递过。
胡焕这是存着一种侥幸心理,他不上折子京城的那位可能就想不起他。毕竟宗帝刚上位朝政不稳,这山高水远的西蜀之地只怕是一时半会的也想不起来,所以胡焕一心想着将兵权掌控,收兵买马强壮自身。
而黎家也在担心,他们在这西蜀之地享了十多年的清福,若是黎禀才调任,一个逼宫造反的帝王提拨的官员能有什么好的去处?黎家无后继之力,去到哪能再有这般舒畅的日子。
所以两家几乎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受困于西蜀之地,前途茫茫。而这一次的宴会就是两家合力安排的一次试探之举,宴请了几位极为重要的客人做为最坏结局的一条退路。
当然,这些是胡梨不知道的,原主以前对万事不关心,只一心争对一个胡浣莲,不要说本就是后宅深院的女子,就算不是以原主的智商和见识也接触不到这高层的机密里来。而现在的胡梨则是来的时间太短了,除了王府后院的几女和黎家姐妹谁也不知道,所以对这次宴会的目的虽有所怀疑,可范围实在太大,她也没得思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