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灯后的人边说边走出来，穿了身干净的白大褂，摘了口罩看到他下颌的络腮胡，额前的头发耷拉着，半遮着眼，还是能看出眼神中隐忍已久的愤恨。

尽管他穿的很整洁，还是让人觉得极不相称，就像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偷窥者，不知不觉中成了“猎物”。

“姚斌？”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看来也不枉我……这么费心思的提醒，怎么能让你忘了呢？”

贾浩轩被悬的难受，又不敢乱动，只能拦腰转悠着，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暗的不成，还狗急跳墙，你那点儿胜负欲就指着这点儿能耐了，有本事别……哎！”

姚斌听的心烦，放了放绳子，贾浩轩被吓得不轻，脚上的鞋掉下去，直接被腐蚀的面目全非。

“你别说话。”廖甯想蹙着眉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嘘……”他把手指放在嘴前，“来做个游戏。”

说完，姚斌站在病床旁边，把手搭在床头的栏杆上，

“要是他们俩个，今天只能活一个的话，你会选谁啊？”

“你别太过分。”张启走到廖甯想前面，也不敢擅自上前。

“呦，我差点儿忘了，这还有一个喜欢表演兄弟情深的。怎么？演着演着，还真当自己是替天行道的了，你和我有什么区别？还要多亏了你，我才这么快找到你的好哥哥。你说他都这样了，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也算是解脱，我这也算是……助人为乐。”他说完转过脸得意的长笑，“反正我今天也不能活着出去，你们那么慷慨，不如都用自己的命来陪我，值了。”

“你也配？”廖甯想说这句的语气，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慌，而是不屑。

张启担心她冲动行事，想劝住她，廖甯想抬起头，

“当初的事的确是因为我逞口舌之快，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后果。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这种自责和愧疚中生活，我曾经以为所谓的忍耐，就能让自己被人理解，能让我忘了以前的事。可是并没有……我当初的作为不见得没有错，但是相比之下，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对别人的性命熟视无睹。张启虽然被迫撑起公司，心有不甘，他也没有伤害无辜的人。所以，你如果还是觉得不解气，那就用我一个的命还。你也因为自己的冲动，差点儿害了张成的性命，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再承担这些。张启和贾浩轩更是，你放他们走吧。”

“廖甯想，你……”

“张启！”她忽然抬高声音，盯着身旁的张启，

“你不是说要我为你哥的事付出代价吗？现在不是应该把我自己丢在这里，换张成和你离开。怎么，心软了？都这个时候就不用再演了吧，你敢说事先丝毫不知情，不认识这个人渣吗？”

张启先是有些讶异和犹疑，转而松开手，

“没错，我的确怀疑过，之所以没有查清楚，就是觉得可以把这样的麻烦假手他人也省得我麻烦。本来我还觉得有那么一丝愧疚，不过现在想想，这是你该受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

他踱步到廖甯想身后，照着她脑后打了一拳，甯想眼前暗黑头沉下来半跪在地上。

张启蹲下来，凑到她耳边，

“你的命，本来就是欠我们张家的，就算今天谁都活不了，先死-的，也-该-是-你。”

说完廖甯想身子栽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王八蛋，你TM还有没有点儿人性！算我看错你了！我贾浩轩真是瞎了眼，交你这个朋友，亏我还……”

“闭嘴。”姚斌抬眼警告着贾浩轩。

他看着张启的所作所为，似乎特别满意，蹲在地上笑了片刻，

“我说了，你和我没什么区别，何必非要装的高高在上，还不是一样肮脏不堪。”

姚斌说着轻抬脚趿拉着那双旧皮鞋，耸起肩膀转着脖子，呼气的时候迎着微晃的灯光看到呵出的气，

“这样，给你个机会，你不是一直想给张成报仇吗？他们都觉得是我害了他，你应该心知肚明，要不是这个不自量力的白痴多管闲事，现在躺在这儿的应该是她，所以就是她……廖甯想害了我们所有人。”

说完，姚斌转身从后面的推车上拿了把手术刀，递到张启面前，

“来，拿着。”

张启看着那把沾着些许血迹的刀，手抖了一下。

“拿着啊！”

他伸出手慢慢接过来，姚斌帮着他握紧了拳头，低下头看着他，

“今天本来我们谁也不能或者走，索性就给你个放纵自我的机会，这刀下去，你会感觉自己这些年的压抑全都释放，相信我。”

“张启，你听我说，就算我们不能活着出去，也不能受这货的蛊惑，张启！”贾浩轩被勒的本来说话就吃力，这一激动，脸和脖子跟着发红。

“你闭嘴！”张启拿刀对着贾浩轩的方向大喊，“看在朋友一场的份儿上，奉劝你一句，把嘴闭好，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分钟，不然我也不能保证做什么。”

贾浩轩从没见到他这副样子，自己又被吊着，只能偏过头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