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皇帝这样说,赵玉忯鼻子一酸。
这样寻常人家的对话,他从未得到过。
即使是指责,赵玉忯也觉得这是皇帝给他最温和的脸色。
自小,他就被要求知书达理,被要求做一切太子应当做的事情。而皇帝,一面以严苛要求于他,一面又提防着他。中庸之道,如何取得?
赵玉忯自认为不是一个有天分的人。他兢兢业业战战兢兢,得到的,也仅仅是皇帝的斥责,和无尽深渊。
每一天,他都如履薄冰,害怕一个失策就会万劫不复。而越是谨慎,就越容易出错。
如今,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究竟要怎么走下去。
“玉忯?”皇帝见他不说完,问道。
“父皇说的有理。”赵玉忯回神,“待会我就让侍从将那炉子给十三弟拿去。”
“嗯。”皇帝有些不耐,转身,“记得你的案子,好好查,你只有七天时间。”
“是,父皇。”赵玉忯道。
直到明黄从赵玉忯视线中彻底消失不见。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身看向赵玉恒。
“你还有什么话说。”赵玉忯坐下,仰头,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
赵玉恒也坐下,“不知殿下希望听见我说什么。”
桌上的画,墨迹已干,上头的枯枝如同狰狞的利爪,叫人胆寒。
林梓立在旁边,看着二人交锋,不能插一句话,只感受着气氛,算计着太子何时服软。
然而,赵玉忯比她想象中低头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