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怅然，久久地伫立在雪中，一言不发。

自己的性命，只能靠自己去拯救。

云日给他提供这样一个方案，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去做。他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中全是血红的眼眸，以及夸张的笑声。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被置于砧板上的肉，四面八方都有垂涎着他的目光。云日的建议，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脑海中徘徊，在被慢慢折磨致死和速死这两种选择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是不可能活着从中央城离开的，霍尔将军是不会放我离开的，他是那样敏锐的人，肯定会安排无数人把守那两个盒子，我一定会死在那里！”

“但是，我再也受不了那些眼睛了！我必须想一个办法，从这些可怕的影子里解脱出来，哪怕是死亡……或许也比承受这种煎熬更好一些！”

短短两三的时间，文宇已经被那些血眸带来的恐怖威压逼迫到了极限。他已经连续几十个时不曾合眼，因为只要闭上双目，他就能看到漂浮在自己周围的那些白色幻影，以及它们那一双双红得像是能滴血的眼睛。

他最终决定，原路返回，向中央城进发。

……

“霍尔将军，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了。”

霍尔靠在竹椅上休息着，听到手下的回复，立刻睁开了眼睛。

准备好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准备好了，看来手下们办事的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效。

霍尔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问道：“我记得艾希过，在短时间内凭空捏造两具人类身体是容易的，但要是异族人就会有些困难，至少会花费一年以上的时间。”

“将军，您有所不知，艾希在这段时间里走访了很多个时空，为了能够收集到各种原料，她多次亲身涉险，险些丢了性命。”

霍尔“嗯”了一声，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每一个被派遣至茨人，都得做好牺牲自我的准备。

艾希是个年轻的技术员，霍尔曾在几前见过她一面，是个很朴素的孩子，霍尔对她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将军，我认为您应该给艾希一点嘉奖。”

“斯宾塞，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现在，请你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立刻。”

被叫作斯宾塞的年轻男人，有着一头栗色的卷发，长相秀气，看起来至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他的穿着十分随意，有着很鲜明的个人特色，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他的秀气与儒雅。

在这里，每个人都必须穿着白色的制服，但他却是可以随意的。

他并不是霍尔将军的部下，只是被外派过来的技术人员，和艾希一样，没有任何军衔。

但是，按照霍尔将军颁布的“中央城区生存管理法”来看，哪怕只是普通的技术人员，也需要穿着相应的制服，佩戴武器，而不是像他这样，穿着华丽的袍子，两手空空。

“将军，我需要你的书面承诺，艾希应该得到嘉奖！”斯宾塞没有听从霍尔的命令立刻离开，而是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重复了刚刚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