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粗略地看了一圈,就走过去开始收拾桌案上的字纸,在三少爷那里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做的,先收拾桌子,再擦灰,擦完灰扫地,再给花浇上水,就齐活了,好的时候偶尔还要开开窗通通风,但窗也不敢开大,怕把桌案吹乱了。
她正在案前忙活,突然从书架后走出个人来,一看到她就皱起了眉头,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简随喜本以为这里已经没人了,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吓了一跳,手上正拿着的砚台应声落下,正好掉在下面的一张山水画上,里面的墨水迸溅出来,把画给污了一片。
见此情形,简随喜吓了一跳,知道自己闯了祸。
那个男人也疾步走了过来,一看到自己的心血被弄污成那个样子,一股火就冲上了脑袋,一把推开她就开始用帕子去沾上面的墨汁,却越沾越黑,最后那幅画还是糊成了一片。
简随喜理亏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这是个长得十分俊逸的男人,刀削的下巴,笔挺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嘴唇,只是一双星目里满是怒火,愤愤地瞪着她。
简随喜心中一凛,连忙垂下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这里已经没人了,所以进来收拾一下!”
“你怎么如此笨手笨脚的,你知不知道这幅画我用了多少心血!”陈敬廷本不是个多话的人,可是心爱之物被毁,他还是忍不住数落。
简随喜嗫嚅道:“我,我是被你突然的一声吓到了,所以才……”
“你身为一个丫头,难道连主人在不在都没搞清楚就随意行事吗?”陈敬廷不依不饶。
简随喜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倒霉,她知道面前这个就是所谓的陈二少爷了,人家都他的性子怪,难相处,现在她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明明是他突然跑出来吓自己,现在倒把一切都怪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是人家是主,她是仆,还有什么好的,只能垂着听训。
陈敬廷怒火难消,但是他实在不是个善于表现情绪的人,也不善于话,只得对她道:“这里用不着你了,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再进来!”
简随喜一听这话就蒙了,心想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吗?还是失业了?
见她杵在那里不动,陈敬廷皱起了眉头,狠狠地瞪着她,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出去!”
简随喜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当即一跺脚跑了出去。
陈敬廷听到一声很重的关门声,愣了下,接着就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毛笔开始修饰那幅画,试图挽回一下。
简随喜出了书房后,向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回自己的房间,仔细想想,她自来到这里,除了干活也只能在房间待着,这里到底是别饶家,她只是个奴才。
一想到以前自己之娇女,受尽父母宠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是最好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气,现在可倒好,穿越到这种破地方,一来就是个穷苦人,爹死了,娘病着,哥又不成器,把她卖到了这种地方来。
她突然对未来产生了一股恐惧和茫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她有些疲惫地深呼了一口气,正要回房,就被一个人叫住了。
“随喜,你去哪儿了?刚刚我回来找你你不在。”是锦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