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5、南国叛乱(2)(2 / 2)国运星辰首页

第二天卯时稍晚些时候贺兰浅迷糊间就已经打点好自己,夏日里还蒙蒙亮的天气,贺兰浅哈气一个接着一个,绿袖拦不住人,只能顺着贺兰浅给人披了薄着些的外披,叮嘱了又叮嘱,不放心地放人一个人晃着暗淡的提灯往文昌阁晃悠过去。

迷迷瞪瞪也记得路,毕竟是转过无数遍的人,倒不怕把自己丢了。困意很明显,贺兰浅在这种暗淡的蒙蒙亮的时候更是难捱睡意,直至走到文昌阁,才被屋内散出来的光惊醒,脑海一时清明,站定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心里的一缕缕一丝丝异样感受压过那些睡意,一片清明。

轻推开门,屋内很亮,四下灯具被点亮起来,光像云气笼罩充斥于屋内每一个角落,恍若白昼,提醒暗示着人这是工作的时间。往内室走去,隔着珠帘贺兰浅只觉一眼就和伏在案边的贺兰晟对上眼神,贺兰晟眼里的困顿疲累晃然间就又清明,似乎那只是贺兰浅的错觉,于是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开口答个:“大哥?”

贺兰晟倒是没甚惊讶,甚至自然地示意贺兰浅搬个椅子坐到桌案近处来,“小浅,来了你就帮我分类吧,夫子教过你如何分类文书吧。”

“嗯,教过。”其实文书大部分也分类的很好,困顿袭来中的贺兰浅就只走神地机械摆弄,时而盯着许久未见的贺兰晟走神到不知哪里去,甚至还能想到颜承钰是不是这个时候也在处理各种文书呢。

直到再一次文昌阁传出“嘎吱”的推门声才又惊醒,夏日里亮的快,光透过窗棂在案桌上印下微弱的阴影,贺兰浅抬头,抬手扶了扶低头时间久了的酸痛脖颈,眯着眼穿透带着尘埃的光和散散碎碎的珠帘看见贺兰昱的身影,是二哥啊,贺兰浅心里想。

贺兰昱没有直接穿过珠帘的意思,在阁内转转停停,贺兰浅的目光跟随人影,灯火渐渐消散,屋子只被难得晴日里的光唤醒。贺兰浅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无意间瞥向贺兰晟,惊讶于似乎只专注与书案的人竟也直直盯着贺兰昱走神。

就是这个眼神,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就是这种疲累困顿地狠了的眼神,丝毫不差。

贺兰昱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自然走到人对面,隔着书案无奈:“这又是熬了多久,这是想英年早逝啊,睡吧,就睡这一会儿,我替你看着”早就准备好的薄毯盖在人头上又把文书往旁边的移了些搬过椅子坐下,一串行为行云流水,似乎不知做了多少遍,而贺兰晟竟也没拒绝。

贺兰浅却觉气氛微妙,兄友弟恭明明温馨,可贺兰浅总觉得哪里不对,那些困顿疲累似乎就是做给对方看的一样,似乎就是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贺兰浅心里疑惑而不安。

来文昌阁的时候越来越多,但贺兰浅再没那么早起过,趁着蒙蒙亮去文昌阁,她甚至有时候想拖着不去,不去面对文书里那些尔虞我诈,悲伤离散,永不圆满,难以团圆。

那个时候南国的旱灾已经不是控制损失的程度了,似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因为这场天灾死去,每时每刻都是能点燃叛乱导火线的火花,而云朔国内也自顾不暇,过多过繁的雨让云朔国内庄稼难以正常生长,各地都有饥荒的风险,涝灾也威胁这个国家的稳定,贺兰浅忽然就觉风雨飘摇,心中不安也不能说出,说出来恐怕惊了这个看似盛世的云朔,什么时候才能天晴呢。

自那次后贺兰浅再没在文昌阁见过贺兰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再没清晨去过的原因。又一次下午时候例行去文昌阁,阴云密布,偶有雷声作响虽没下雨,总让人看了心情抑郁。贺兰浅站在廊檐下被划过天边的闪电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响亮的轰隆声,盖过了那微弱的“嘎吱”的开门声,怀里抱了许多书卷整理,只能边走边整理,余光划过珠帘,模模糊糊两个人影,二哥也在啊。这样想着的人抬头刚想叫人快来帮自己拿着些,猛地就怔愣在原地。

贺兰昱微扶着书案在亲吻伏在那些奏章文书堆里安静睡着了的人。外面朔朔落下豆大的雨珠,一时间风雨飘摇,雷声作响,雨在地面上打出雨痕来,直至完全打湿,屋内却安静得很,只有贺兰浅书卷落地的微弱响声。

轻轻的吻,随即离开的吻让贺兰浅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愣神之际再一次被贺兰晟唤了唤:“小浅,你怎么了,怎么老走神?”

贺兰浅看着贺兰晟略带疲态有些苍白的脸,确实是有些像母亲的,她对母亲的印象很少,但确是个美人,温雅俊秀,典型的南方女子,自家大哥除却那些刻意严厉的气场,确实是三个人里最像母亲的人,可他是俊秀如兰的君子,并非女子,二哥······

霎时想起珠帘隐约下二哥手指放在唇边以示安静或许也是保密的样子,贺兰浅心里那些微妙似乎能连起串来,宋晏的欲言又止,夜游里颜承钰的阻止和微扬的嘴角,贺兰昱有意无意的关心与注视,这些那些细节,贺兰浅感觉自己似乎窥到了故事的细节,原来大家都知道。心里一时竟不知道什么滋味,面对贺兰晟的问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浅,还不知道吧,阿昱明天就要到前线了,南国叛乱了。”贺兰晟没再追究下去,反而道出了其他,贺兰浅有些机械地看着贺兰昱,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对什么作反应。

阿昱?贺兰浅过过脑子,大哥平常也是这样称呼的。这个平常的称呼此刻似乎都带了暧昧的气息,让贺兰浅心里一惊。心里戏很多,却难表现,只能点点头以示知晓。

“小浅,会来送我的吧。”贺兰浅对上贺兰昱的那双笑眼,忽然就平静了下来,眼里的无奈似乎要溢了出来,却只能强装平静。二哥和我一样吧,一样不知所措吧。

贺兰浅轻呼一口气,又弯弯嘴角“会去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