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呼延良早朝结束。退朝后从正殿出来,马车便直奔着这典刑司而去。
“怎么,还是不肯说?”方才用过一遍刑,典刑司典狱官马易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莫肃被吊在木架子上,双手双脚呈大字形被绑住,素灰的囚衣已经被血浸透了。
“大人,怕是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不行了。”又拍了一桶冰水,莫肃垂着头仍是一言不发。
“看样子,你还是不肯说?”
马大人正准备拿刀一寸一寸地去剜莫肃胸前的肉,这便听见有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马大人,且慢。”
马易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来者一身朱红大袍,腰间的金玉此刻在这阴暗的地牢内更为亮眼。马易慌忙跪拜:“大王爷!”
“马大人辛苦,这人就交由本王吧。”呼延良看了看眼前被拷打后遍体鳞伤的莫肃。
“王爷……这似乎有不妥。陛下钦点了臣彻查此案,这……”
“嗯?”呼延良不悦地瞥了马大人一眼,马大人心下一悸,向后踉跄了一步。
“这人到了本王手里,大人是怕出了什么闪失?还是说,大人不信任本王?”
“卑职不敢……只是这察合台郡王是重犯,身手又好,微臣怕,出了什么闪失”
“马大人眼下之意,似是本王的水准远不如你。”呼延良将鹰纹袖口挽高了些,从一旁桌子上挑了把大刑的刀。
“微臣不敢……”马易不过一个典狱官,哪里得罪地起大王爷。
眼前这大王爷面露凶光,只怕,若是今个马易不乖乖听话,甭说敌国犯人,恐怕自己的命也要交代在王爷手里。
“无妨,本王就在这典刑司审,这人还是你们押着。”呼延良原也没准备难为这典狱官,不过是拿俸禄办事的官差,没碍着谁的路。
马大人说到底只是典刑司办事典狱官,自然不敢碍着大王爷。说话间便带着狱卒捡了一条命一样,慌忙退了出去。牢里便只剩下莫肃与呼延良。呼延良不说话,也未见恼怒之色。莫肃便也不回话,两个人僵持着。
一柱香的功夫过了,马大人耐不住派了两位狱卒来催。呼延良侧了个身子,找了个狱卒看不到的角度,从怀里掏出几张提前绘制好的图纸,拽住莫肃的手,摁了个血手印上去,将纸笔一扔,这便算是审出来了。
“为何帮我?”呼延良靠近时,莫肃以狱卒听不见的声音低低地问他。呼延良只是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出声,吐出两个音节来。
温瑜。莫肃读出了他嘴唇传递出的那两个字节,满身伤痕的他却连苦笑也笑不出了。
呼延良妨若无事发生,将图纸递给马易:“该说的这都交代了,此人日后于呼延或还有用处,请人来疗伤,不得再用刑,给他换个单人监牢,好生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