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这局势恐怕温瑜早就胆战心惊了。不断有马匹被射中后痛苦的倒下,受了伤的士兵痛苦地在地上爬行哀嚎,火光漫天,一时之间,方寸天地宛若人间炼狱。
最后剩下的骑兵同她一起冲上了高地,和那些埋伏的弓箭手展开了厮杀。温瑜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持玄铁重剑,白刃红出,鲜血喷在她身上,溅在她脸上。手起剑落,满眼都是喷薄着绝望的愤怒。
“您看……”
顺着侍卫指引的方向,她看见远处援军仿若千军万马而来,好似打开了人间炼狱的铁门,放进了一缕希望的光。
“好像是陛下……!!”
“皇帝陛下在此,谁人胆敢放肆!”
温瑜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用了几秒钟才确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她绝望时的幻想,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他没有暴病,没有死,他一切都好。
呼延良停在原地,唯独温瑜逆着前进的方向,向他而来。
厮杀声变得十分渺远,在彼此眼中,一切动线变得迟缓,只剩下温瑜奔向呼延良的画面。
“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慌慌忙忙地用手背揩去脸上的泪痕,温瑜挤出一个笑容给他。
呼延良看着她疲惫的眼神,心疼得好像呼吸漏了半拍。他只把人拥进怀里,托着她,在额前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
“我说过会平安回来的,我从来不骗自家夫人。”
温瑜将手中还滴着血的玄铁重剑物归原主,坐在他的马上跟着他巡视到方才九死一生的埋伏地。大军一到,埋伏的弓箭手们自然没有反抗之力,眼下叛军已然悉数被俘。
“陛下,臣等并非叛乱,只是听令行事啊陛下。”
这一出瞒天过海十分成功,呼延良假死终于诱使贺兰府与呼延禹撕下了最后的伪装,特别是呼延禹,终于从整个事件的背后钻了出来。如此,贺兰府与贤亲王府谋逆一事铁证如山,现在就算是呼延良想放他们一马,恐怕满朝文武和那些因手足相残而伤亡的军士亲眷也不会允许了。
舍得诱饵,才能抓得到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