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青年汉子看清楚眼前景象,当即怒喝一声,右手一挥,一道寒光飞了出去。一把栓着红色布条的飞刀把手正镶在了那只野狗的右眼上,刀身则深深没入野狗的脑壳。从野狗的脑袋上流出一些红白色的液体,将布条染得红的红,白的白,分外刺眼!
车队继续前行,不过在中间的一辆马车上凭空多了一个熟睡的孩子。嗯,如果不是他偶尔响起的呼噜声,从他脏兮兮的模样,头上和身上沾染的血迹,没准儿会让人误认为这孩子已经没救了。可从他起伏的胸部,平稳的呼吸声判断,这孩子只是睡着了而已。
一个十三四左右的女孩子坐在马车的一侧,眼珠眨也不眨地看着这个熟睡的孩子,从她的托举腮帮子的僵硬程度可以看出,她这么做已经很长时间了。
马车旁的帘子一掀,那个骑在马上的年轻汉子在窗外露出一个脑袋,看着车里的女孩问道:“传祺,那孩子还没有醒么?”
叫传祺的女孩子侧过脸看着马车外摇了摇头,又把脸转过来看着睡着的孩子道:“他可真能睡啊!我都偷偷捏他鼻子好几回了,就那样子也没醒!哥,你你是不是捡了一个只会睡不会醒的懒猪啊?”
马车外的青年汉子一边策马跟在马车旁,一边摇头道:“传祺,你别胡闹,就让他睡到自然醒吧!我看他一个孩子,又是泥又是血的,估计是从哪个刻薄的后妈家庭里跑出来的。如果是亲生的孩子,谁会舍得这么做?沪上那里黄老板催得急,我们顾家班得日夜赶路,没时间帮他找父母。又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岭,免得又被野狗饿狼盯上。所以只好带他一起上路。好在沪上离这里并不算远,等他醒了问清楚怎么回事儿,再托人把他送回家去。”
里面的那个叫做传祺的女孩子似懂非懂地点零头,偷偷收回了在被子底下使劲儿蹬着熟睡孩童的大脚,脸色绯红,又开始对那孩子行起了注目礼。
那青年汉子放下帘子,看了看朝阳升起的地方,大喝了一声,骑着青骢马向前奔去。整个车队被他这么一带,速度陡然加快,顺着官道一路向东,从一个三岔路口驶过。那被车队放弃的路口尽头,升腾起袅袅炊烟,那是溪口镇的方向。武山庙的庙祝早上起来正在引火做饭,他认为此刻正该在客房内睡大觉的王梦熊,此时正被一队陌生的车队带着,与溪口镇擦身而过。唯一他猜对的,便是此刻的王梦熊果然是睡的香甜,而且还沉浸在美梦之中,久久不愿醒来。
“筱敏,我好想你!”
传祺姑娘被马车的晃悠得有些迷糊,忽然听到那本该熟睡的孩子居然开始话,刷地一下困意全无,眼珠瞪得溜圆地看着他,大惊怪地喊道:“哥!哥!你快来啊!这孩子刚刚话了!”
姑娘的大嗓门不但让车外骑马的青年汉子听得清清楚楚,在他身边的王梦熊更是如闻惊雷。本是回忆起赵筱敏,内心激荡,哪知道一个大嗓门便让他从回忆中惊醒,忍不住道:“怎么了?做鬼也不让人消停,把我的筱敏弄没了,你能赔吗?”
那女孩子看着这个伸着懒腰,揉着睡眼惺惺的眼睛,着让人费解的话语的男孩子,忍不住上前摸摸他的头,试探地问道:“你糊涂了吧?谁是筱敏?谁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