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接到姚少傅消息,也愣住了。
他还是比较信服姚少傅的,既然姚少傅让他稍安勿躁,六皇子当然不会轻举妄动。
两人查探一番,却发现此事,是从焦家传出来的。
焦家姑娘焦慧,当日也在现场,她自己虽然没被伤到,但回了住处,焦家姑娘就病倒了,焦夫人以为焦慧是被吓到了,但是前天半夜,焦慧却大喊“姚四姐姐我对不起你”,而后哭着醒来,瑟缩成一团。
他们现在的住处,可不比在京城的深宅大院,内里有什么事情,别人都发现不了,如今也只不过是个院子,半夜里咳嗽声音大一点,隔壁院子都能听得到。
所以这一声尖叫,并没有瞒过别人。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焦慧的样子,倒像是白日里做了亏心事,所以晚上才会做这种噩梦,恰巧大家都知道,姚湘君是被人推倒,才会被马蹄踏到。
所以众人目光便集中在焦慧身上,暗中觉得可能是焦慧推了姚湘君,焦慧连连否认,面上没有半点心虚,但却有畏缩胆小之态。
这模样,让人瞧见了,只有两个猜测
焦慧推了姚湘君。
焦慧看到了是谁推姚湘君,却不打算说出口。
有了第二个猜测之后,众人情绪被吊了起来。
焦慧父亲出身博慎书院,向来把姚湘君当侄女一样疼爱,他又非常尊敬姚瑀,见姚湘君那样,而自己女儿明显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便要对焦慧行家法。
焦夫人极为疼爱女儿,拦着丈夫不让他动手,夫妻俩因此起了争执,焦慧害怕之下,只能说了实话她看到了是沈采苡推了姚湘君。
但沈采苡乃是燕王妃,皇室媳妇,所以焦慧不敢把此事告诉别人,怕给家中惹来麻烦,就憋在了心里但她因为父亲的缘故,与姚湘君乃是闺中密友,此番愧对姚湘君,焦慧十分羞惭,心思过重,才会半夜做噩梦。
焦慧父亲焦长青完整得知此事后,气怒非常,做人传信给姚瑀以及其他博慎书院出身的大臣,所以事情才会泄露出去。
六皇子得知此事,大喜过望,他虽然听着姚少傅的话,并未传出流言,然而心底却是希望沈采苡出事并牵连燕王的。
如今都不需要他动手,事情就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六皇子如何能不欢喜。
他便希望能够推波助澜,让事情闹大一些。
但姚少傅却没有这么乐观。
隆安帝极为喜欢沈采苡,此事怕是扳不倒他,六皇子听闻姚少傅意见,却还固执打算推波助澜,不管怎么样,能让燕王烦心,他都高兴。
猎场这边不好多带人手,因为没有百姓,所以探子多了容易被人发现,且这几天,他们全神都在盯着杨德妃这边的事情,用尽手段在这边布局,在人手不充足的情况下,其他事情难免便有些疏忽。
而沈采苡,虽然隆安帝等人知道她是无辜的,但她毕竟是在被“软禁”状态,总不好人来人往传递消息,所以除非是燕王告诉沈采苡的消息,否则沈采苡消息前所未有的闭塞。
可燕王甚至是在姚少傅和六皇子查明了流言原因之后,才知道了消息,而后才去通知的沈采苡。
此时姚湘君已经醒了,而姚瑀正在来猎场的路上。
燕王听闻此事,第一反应便是姚湘君又挑事,然没多久,他就了解到,此事传出时候,姚湘君还昏迷不醒,此事着实与她无关,而崔长青却联络了博慎书院出身的其他官员,甚至还有如今正在博慎书院读书的学子们,似乎打算联名上书请求隆安帝严惩沈采苡。
燕王稍微思考片刻,便想到当年沈采苡做过的事情,这些人,似乎想要把沈采苡当年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只不过当时沈采苡是挑动了举子们逼迫隆安帝处置林思娴,这次,博慎书院这一系的人,是想要逼迫隆安帝处置沈采苡。
当时的模样,燕王是见过的,知道如果隆安帝真的被逼到了一定的程度,说不定真会处置沈采苡。
即便不会像是林思娴一样丢掉性命,但却也会有其他惩罚,最可怕的便是监禁之类的
燕王急忙把事情告诉了沈采苡,沈采苡也吃了一惊,立刻重视了起来。
燕王是不信沈采苡会推姚湘君的。
别人不知道他已经对姚湘君毫无感觉,才会猜测沈采苡是因为嫉妒所以想要害姚湘君,但沈采苡却清楚知道,连姚湘君和姚瑀轮番上门求他,他都没有答应纳她为侧妃的。
沈采苡何须嫉妒,又何须暗害姚湘君。
“这崔家女,着实可疑。”既然沈采苡没有推姚湘君,但崔慧却说自己亲眼看到了,可见此事与那崔慧,脱不开关系。
说不定推姚湘君的人,就是她。
沈采苡当时眼看前面,但也还记得,崔慧就站在姚湘君旁边的,她完全有机会动手。
“可崔慧与姚湘君关系极好,她为何会如此做?”沈采苡想不出崔慧的动机,而且
“崔长青自来与小六走的近,崔长青此番作为,到底是为了女儿讨回公道,还是想要达到些什么目的?”崔长青因为姚瑀的关系,亲近姚家,而六皇子将会娶姚家女为妃,故而崔长青也亲近六皇子。
崔长青的目的,似乎便不那么单纯了。
“殿下最好去见见崔长青,若能让崔慧自己改口,那是最好,至不济,也能崔长青探探口风。”沈采苡冷静提出办法。
燕王点头:“可,我这就去。”
他安抚沈采苡:“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燕王去见崔长青时候,崔长青面色并不好看,直接便给燕王脸色看,随意拱拱手:“燕王殿下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燕王放在站在窗边,正摩挲着茶杯看外面景色,听到崔长青说话,他也没有转身,只是开口问道:“崔大人觉得,自己可称君子否?”
崔长青面色不变,心中咯噔一下:“燕王殿下何出此言?”